嗯,没有风!
2005年12月30日 星期五 阴天
也许,成年人的压力,就像一个痘痘,总有疼的那几天,等疼痛挤压到一定程度,终有一天会撑破发亮的那块突起皮肤,流出厚重的脓血,然后,可能就不是那么疼了。
就像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我应该有成年人无所谓的态度。
但是现在,我却躲在无人的工业城小公园角落,抱着旁边的大树哇哇大哭,一副难看的丑样子。
我为什么越来越多烦恼和杂乱无章的事情。
幸好,这个阴冷的天气里,这个太阳要下山的节点,这里没有人看我。
其实有时候哭一哭挺好的,我总是这样认为。
这样能把陈年的老鼻涕加着泪水一把咽下去,瞬间通畅无比。
小时候解决鼻涕的方式要么是袖子,要么是这样。
我现在更喜欢卫生一些的办法。哭够了。我鼻子下挂着一条鼻涕从身上开始摸索纸巾。
有一点哒哒的走路声音传来,我只好背对着小路装作找东西的巴拉旁边的竹子。
“你不会真要揪片叶子擦吧?”人声传来。
我转头一看,妈妈呀,田文凯。
我慌里慌张的蹲下身继续巴拉树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知道一点,这么丢人的模样不能再让他看到。
“别找了,你纸巾一般不放身上。”他半蹲下递过来一张展开的纸巾。
我扭着脑袋一把夺过慌忙擦掉鼻涕眼泪妆。
“你来也不知一声。”我边背着他整理面容,边埋怨一句。
知,他说。
这回答竟还让我反应了几秒才破涕为笑。
我恢复如初,站起身坐在花池的边问:“你不得领完奖才放学吗?”
“没要。”他也跟着站起身坐我旁边回答。
“二等奖你都不要了?那可是随身听啊,学校好久不下血本了。”我惊讶他这种奇怪的操作。
“瞧你那财迷样儿,我英语一般,用不着。”
我特惋惜的说:“你不要给我啊,我还缺一个听歌儿的。”
“我这就给你要去。”他站直了身子但并未起步,“不拉我?”
我又回到以前那种不屑的表情:“你去吧,顺便去校医那儿把药拿了。”
“我拿药干什么?”他疑惑的问。
“你不是有病吗?”我白了他一眼。
他愣几秒突然就开始笑。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我扭着头的不看他。
“那还不是你敷衍我,我才生气的,挺记仇啊。”他见我没有回话,像还在生气的样子,变弯了腰的斜身看我,“我错了,给你道歉,要知道你会为这哭打死我也不说气话。”
我还是故作矜持,就是不搭理他,直到他拿出一根手指头戳我的肩膀,瞪大了眼睛扮演无辜的小猫。
啊,受不了。
我腾的跳开指着他:“你你你,果然毛病不轻。别动手动脚昂我告诉你,我我我可是练家子。”
“你这句话有点儿反客为主了。”他竟然开始卷袖子。
“哒,你你你给我站那儿。”我赶紧指着地对他说。
“我没动啊,不过让我站这儿也行,给我剩下的半年时间......”
他站在我对面的石子小路上,目光坚定。
路两边的花池里,种满了依然发绿的竹子,它们如他,在这个寒冬里依旧茂密和从容:“让我追上你......”
“不行。”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我再有两三个月就20岁了,你才18,年龄禁忌。”
虽然打断人这样很不礼貌,但我大概知道他说什么。
他闭了一下眼睛,眉毛微皱:“又怎么样?”
“不行就是不行,你现在是众矢之的,多少人看着呢。”
“疯了?没有二十年道行镇不了你是吗?”他皱着眉向前来。
吓得我连退好几步,着急的指着他向我走来的脚步:“哎,你你你给我停那儿。”
我什么时候开始怕他了?
这个人真就站那歪着头看着我挑眉毛笑。
看他没有继续向前,我稳了稳心神缓和态度,但眼神依旧躲闪的说:“我们确实还小,这个年龄男女做不成普通朋友,处着处着就容易出问题,或者别人认为有问题,你说是吧?”
“我要是不呢?”他洋洋自得的又往前迈步。
“呀,你你你站住。”我再次喝住他,也做出后退的姿态:“你别再,别再往前走了啊。等我,等我们毕业行不行?”
“成交。”他背手向后退了一步,“这样多好,还是你。”
果然是在拿我开玩笑,这人,我竟然不敢去打他。
只好咬着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