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赤血,地狱罗刹
“将……将军……”侍卫面色慌张的闯进军账,脸无血色。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白留祯呵斥道。
侍卫双唇微颤,欲言而慌,只得哆哆嗦嗦,语不成句,“血……血衣……”半句未言毕,白留祯心头一颤,怎会有如此重的杀气?似无常索命般寒凉入骨。
“白将军好大的架子,竟要本将军亲自来见!!”账外这声音宛如寒冬九重天,凛凛杀气步步逼近。白留祯腿一软,险些跌了个趔趄。
账门撩起,红衣赤甲,步履生风,长缨枪擦过地面。白留祯只瞧了那么一眼,却遍体生寒。眼似无底深渊三尺冰,半边铁面掩真容,真如地狱罗刹鬼。白留祯面色惨淡,让他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跟孩童般战栗。“上……上官将军,您……”白留祯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只言片语。
赤衣将军疾步回身,赤色披风甩到身后,长枪交给身旁的俊俏侍卫。白留祯战战兢兢,不敢抬眼,真不知道什么风把这个罗刹鬼给吹来了,莫不是为了南阳城之事。白留祯心里暗暗叫苦,谁不都知道整个大周最不好得罪的莫过于这位血衣将军,得罪了他无异于得罪了皇帝陛下。
“区区南阳城,军民不过五万,白将军带领七万大军三月有余却久攻不下。”赤衣将军冷声逼问。白留祯抿唇不语,真是霉运当头啊!此次平乱,血衣军两万,不出半月悉数剿灭南召叛逆,坑杀叛党五千多人,手段残忍狠辣,令人胆寒。白留祯战栗,唯诺不已,“属下……属下无能!!!”
赤衣将军眼露寒光,“白将军是带着七万精锐之师来此赏山玩水的吗?我大周的军威何在!”
白留祯当场跪地,俯首领罪,“末将知罪!请上官将军责罚!”
“责罚?杀了你能挽回大周的颜面吗?”
白留祯面如死灰,不知作何解释,这个罗刹鬼可不好应付。眼前的赤衣将军就是大周赫赫有名的血衣将军上官斐,十万血衣军的统帅。皇帝陛下手中最血腥残忍的利剑,杀人无数,出手必见血,这才得了个罗刹鬼的称号。
祖父乃西征大将军上官铭,父亲长晏侯上官玦,曾是凭一人之力游说漠北二十万大军的言官,现虽在朝中极少露面,但仍为皇帝器重。姑母上官云霓是皇帝最爱的梨贵妃,只是天不假年,梨贵妃诞下六皇子皇甫钰后便撒手人寰。上官斐身世显赫,又为皇帝所器重。他白留祯可真真得罪不起,上官斐也无心治罪白留祯。只是命他整顿了军队,准备了火油和火弓,以便明日攻城之用。
白留祯不知上官斐用途,也不敢多问,他还没胆子质疑血衣大将军。天色微暗,雾气渐渐加重,星月朦胧,军账外的山坡上,上官斐眺望着雾气笼罩下的南阳城门。暗灰色厚重的城门坚如磐石,在雾气中犹如通往地府的大门一般。“殿下。”俊俏侍卫轻声道。
“玉程犯忌了,即使四下无人也不可以这样称呼我。”上官斐淡淡说道。
“属下知错,还望殿下…..将军恕罪!!”南玉程俊秀的脸压得很低。
“下不为例!!”上官斐除却了一身冷冽的杀气,继续眺望着这座南阳城。南阳城三面环山,北为伏牛山。西为桐柏山,东为丹江与唐白河分界线。南阳虽为盆地之所,边缘却有波浪般的伏地岗。视野开阔,进可攻退可守。南阳乃南召旧都,南召灭后,以独城存在于此,城主赵舟云是南召末代君主幼弟,虽不问政事,但对于灭国的南召余孽依然有着不可估量的号召力。白留祯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竟然围困这座城三月有余仍拿不下。还被这种小把戏耍得团团转,何其讽刺。“玉程明日要用准备的如何?”
“回将军,确保无误,请将军放心。”
“那就好。”
回到军账中上官斐细细看着地形图,不由冷笑,区区南阳城能固守三月,除了得天独厚的天险怕就剩下对方的胆识和计谋了。轩青门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他早前就听闻南阳城有位才智卓越的先生名为宁修冉,还是有着谋圣之称的清风子的小徒弟。
说起上官斐跟清风子还是颇有些渊源,他此次半路折回全因白留桢久攻南阳城不下,消息传回大周皇城临都,百官非议不止,有损大周军威,皇帝这才下了诏令让他去助白留桢一臂之力,不然区区一个南召旧都,还犯不着大材小用的出动大周最精锐的血衣军,皇帝只是希望早日扫平南召的叛乱,免得夜长梦多。
提及轩青门就不得不提及被尊称为谋圣的清风子,其有六徒,最出名的莫过于北安国的丞相成谷临,才智卓越。宁修冉虽不及成谷临,但能凭借五万多人固守南阳城三月有余,可见其才智。上官斐突然觉得此次半路折回也不是没有意义,不管怎么说宁修冉都是成谷临的师弟,他日若与北安国有些摩擦,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天色微亮,浓雾未散,血衣军列队与先锋军前,上官斐马上英姿赫然,威风凛凛,士兵按照指示将火油浇于城墙之上,守城的士兵却岿然不动。“放箭!”上官斐一声令下,火箭如雨,疾风骤雨之势,纷落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