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根
没有听过做丝绸生意的王家。”
李承煦面露鄙夷,“王家那样的,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天子脚下,只有钱财,没有权势,管什么用。
“如你所说,如果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商人家族,怎敢公然雇打手收三年后的租,他们就不怕别人报官吗?”
温言见李承煦沉默,只觉这人真是一朵密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半点风吹雨打,一派天真,有时换个说法讲,就是愚蠢。
她点醒他:“所以王家背后肯定有人替他们撑腰,撑腰的人图利,王家图权,权和利结合,普通百姓便似那掌中蝼蚁,任由他们拿捏。”
李承煦恍然大悟,面露敬佩。
温言走到店家夫妻前面,面露同情道:“店家掌柜,根据大昭律法,他们不能提前收你们三年后的租金,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有去报官?”
店家男人听言,长长地哀叹一声,“我们去报过一次官,但不知如何被那业主知道,他们便派了好些个打手将我打了一顿,还将店给砸了。”
李承煦急急问道:“那官府那边怎么处理此事?”
闻言,店家男人更气愤了,“都是些吃人的贪官罢,他们听说了我要告的人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我轰了出来,还找人暗暗警告我不要乱生事。他们轰人如此熟练,就像提前排好一般,想必这些年没少人告那王权图。”
温言:“王权图?”
男人越想越气,一掌拍在桌子上,“就是那家住城西,卖丝绸的王权图,左不过是官商勾结罢,要不然哪里来的豹子胆。他仗着手里几个钱,横行霸道,我们这条街的人都深受其害,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八成都搭给他了。”
李承煦看那男人说得口沫横飞,不禁拉着温言后退了几步,“你说官商勾结,可知是哪个狗官?”
男人摇了摇头,面露失望,“我们也派了人暗暗跟过那王权图,但没发现他见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就算知道了,我们也束手无策,谁敢跟那些个大官唱反调啊,比起财,命更重要些。”
说完,店家夫妻终于再忍不住了,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李承煦看这对老夫妻坐在他面前掩面嚎哭,有些别扭:“你们租金还差多少,我稍后差人送来。”
店家夫妻抬起头来,微张着嘴巴,瞪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待反应过来后,忙磕头道谢。
李承煦叫两个妇人扶起他们,有些得意地朝温言眨眨眼。
温言呵呵一笑,“有钱人解决事情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但又管用哈。”
温言脸上笑着,心里想着的是王权图背后的人敢在京城如此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定不是普通的京官,说不定和钱耀须背后之人是同一人。
她掩下眼中的精明,拍了拍李承煦的肩,“你想知道王权图背后的大官是谁吗?”
李承煦嘴一撇,“怎么查?”
“我们派两个人跟着王权图,他出入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都一一记录下来。我看那个宋知为人稳重,武艺也不差,便让温榆和他一同去调查吧。”
李承煦没有立刻答应:“你为何要查这件事?这些事和我们有关系?”
“士大夫当以天下为己任,我虽是女子,但也是大昭一名官员,百姓受苦,难道我要熟视无睹吗?”
温言这一番话却是问住了李承煦,他虽一心想报国,但也只是想在战场上收复故土,扬我大昭,至于战场下黎民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一直没有认真去思考过。
可百姓不就是大昭之本吗?
温言的话点醒了他,眼前站着的女子虽然人小小的,有时傻傻的,但脑里装着的智慧却是不容小觑。
他不禁更佩服她了。身为女子,不顾家人阻挠,只身一人前往锦京,只为追求心中之志,为我大昭……
“诶,你在发什么呆啊?”温言在李承煦脸前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遐想。
“没,我只是在想……就按姑姑说的去办。”
……
温榆撅着嘴,无聊地在王权图后面走着,他已经跟了王权图几天了,但还没有什么收获。
王权图每天雷打不动辰时一刻出门,辰时两刻到御华街上的成衣铺子喝上两个时辰的茶,中午歇上片刻,未时又出门到一僻静的茶楼点账,戌时整回府睡觉。
每日反复如此,不曾变过。跟他往来的也都是普通商人,没见他与什么权贵见面。
目送王权图进茶楼后,温榆便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高傲地扬起头吩咐一旁的宋知:“你去查查刚刚进去的那个戴着大金条链子的男人。”
宋知不服,“凭什么我去?”
“哼,你不去行啊,等我回府跟温言说,然后她又跟李承煦讲。”
一搬出李承煦,宋知有些怂了,鉴于李承煦对温言整日里的卖笑嘴脸,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温榆后,拖着劳累的身躯去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