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马蹄声渐近,容容月来不及思考身在何处,爬到司南弋身边,搂着司南弋。
追兵踩在枯木枝上,压得吱吱作响,听声音他们就在头顶,他们就在头顶上,容容月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攥住司南弋的衣服。
山间潮湿,蛇鼠众多,一只花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丝丝丝的摇摆着身体,游到容容月的手边。容容月平生最怕蛇和老鼠,毒蛇就在手边,容容月不敢动弹,更不敢看它,闭着眼睛缓慢呼吸。
追兵似乎察觉到了异动,抛出手中的铁链弯刀,弯刀直奔洞穴,一刀将花蛇脾成两半。血溅到容容月脸上,容容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还在扭动的蛇,吞了吞口水。
脚步声依旧没有离去,反而越来越近。方才弯刀驶入洞中,他们定是发现了这个洞穴,容容月环视一圈,抱着司南弋退到黑暗中去。
果不其然,一人跳了下来,盯着黑暗处瞩目良久。
容容月看着眼睛的人,不敢呼吸。他和黑衣人一样用黑布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来,眼睛与正常人的眼睛无异,只是里面毫无生气,眼里是看不见底的死寂。
蛇身继续扭动着,惊起一旁的砾石,鬼魅骑兵转过身体,盯着地上的蛇,俯身捡起地上的蛇身,揭下面具,毫无犹豫送进嘴里,他如野兽般,啃食蛇肉,红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边溢出来,就着姜黄色牙齿,让人看了胃里一阵翻腾。
好在他吃完蛇就走了,待头上没了枯木折断的声音,容容月才捂着胸口呕吐。
呕吐过后,容容月冷静下来检查周围的环境,这个洞穴足足有五米高,许是山间的猎人用来捕猎的,山里烟雾缭绕,分不清时辰,得想个法子赶紧出去。
容容月拔下头上的簪子,想要在墙壁上凿出梯子来,奈何泥土松软,凿了几步梯子,脚一踩上去泥土就往下滚,容容月直接掉在了地上。
眼见黑夜笼罩,容容月却没找到方法出去。
今夜过去,还有两日,莫说是京城了,连这洞穴都出不去。
山间树林层层遮挡,连月光都没办法穿透进来,洞穴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肩上的人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容容月还以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身边的人轻微动了下,从怀里拿出装满萤火虫的琉璃瓶。琉璃瓶发出的光亮刚好照亮整个洞穴。容容月记得那日他将整瓶的萤火虫放在了被窝里,应该是他后来跑去芦苇荡抓了一瓶。
容容月扭头看向司南弋,他已经醒了过来,脸色却很苍白。容容月看着他,湿润了眼眶。
司南弋撑起身体,费力地抬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自她进入左丞府哪日,他便知道,她不喜欢黑夜。
“噗~。”司南弋止不住吐了一口黑血,手中的琉璃瓶掉到地上。
“司南弋……”容容月眼泪终是挣脱了眼眶。容容月抱着司南弋替他拂去嘴边的血迹,哽咽着喊着他的名字。
容容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成这样,明明那么讨厌他,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应该高兴才对,却止不住眼泪往下掉。
司南弋眼前浮现起以前逃亡的场景,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被抛弃。抓住容容月扶在脸上的手,虚弱的问道:“你不会抛弃我,对吗?”
“不会,不会,我不会抛弃你。”容容月抱着司南弋,连声应到。
眼皮愈发沉重,司南弋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南弋……司南弋……。”容容月抽泣着喊着他的名字,手指在他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下,呼吸很微弱,若是再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他定会死在这里。
可是长夜漫漫,她又不会武功,要怎样才能爬出洞穴?只能指望明日山间的猎人发现他们。
容容月抱着司南弋入眠。
翌日醒来,山间依旧浓雾弥漫,分不清时辰。
头顶上传来踩踏枯叶的声音,容容月心中欣喜,刚要呼喊,想到昨日的鬼魅骑兵,容容月赶紧抱着司南弋躲到暗处,抬头看着洞口,静静等待。
若是猎人,定会来查看陷阱,若是追兵,说明他们未曾离去。
枯叶踩碎的声音越来越响,容容月紧紧的盯着洞口。
洞口站着一位蓝灰袍子的道姑。既不是猎人,也不是鬼魅骑兵。
道姑往洞口看了几眼,便离去了。容容月刚要呼喊了一声,道姑依旧没有回来。
“她走了。”容容月看着怀里的司南弋,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正当容容月绝望时,从洞口上面索索滚下一根铁链子,链子上还沾着未干的鲜血。道姑又回来了:“抓着铁链,我拉你们上来。”
容容月不知道她是谁,但现在司南弋时日无多,又有人追杀,容不得迟疑,容容月架着司南弋,一手扶着司南弋的腰,一手抓着铁链。出了洞穴,容容月扶着司南弋坐在地上。
道姑没有多问,第一时间要检查司南弋的伤势,容容月略有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