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三人进城吃了饭，他们这一路衣物都是在山间小溪内清洗的，还没好好洗一次澡，就打算在一间客栈内住一夜。

菁鲛县县中街头烟巷雕梁画栋，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的烟火气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三人精神上的紧绷。

沈行秋去了杏林医馆备些日后会用到的伤药，秦书语和周墨竹则去了客栈要了三间上好的客房。

秦书语身体莫名的乏困加重了一些，进了房间反锁了房门，便褪去了全部衣衫，进了浴桶内，雪白的双臂交叠搭在浴桶上泡热水浴。

秦书语乌黑如瀑布的长发垂在腰际，遮住了纤薄有致的身形，肤色雪白发亮，也不是疤痕体质，手臂上被狼撕咬过的地方已经痊愈，只不过伤口处幼嫩的新皮肤呈现出浅粉色，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变白。

白皙的手掌在浴桶里捞了一捧水，温热的水流顺着指缝流下，露出了掌心处的淤青和薄茧，她身上也有和人打斗时留下的瘀伤。

秦书语秀气的眉尖轻颦了一下。

如果她有件趁手的兵器就好了，这样也不会因为兵器不趁手弄出许多不必要的伤来，只不过人剑合一是无数武者拼命追求的理想境界，可遇不可求。

泡了一会儿，秦书语眼皮似乎都快要睁不开了，她透过铜镜一看，原本清丽的脸蛋有些轻微的浮肿了，擦干身体，换上衣服，发现来了葵水，又弄了护理措施，才躺到了床上。

她月事一向很准，这次居然延迟了半月，大概这段时间打斗太过频繁，她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难以将疲惫感彻底消除。

秦书语以为她的困意是泡热水澡引起的，可是睡了不知多久，她胸腔像是被生生剖开，塞进去了一把燃烧着的干柴，身上又疼又烫，四肢无力，经历了无数梦魇轮回后，她终于掀开了纤长的眼睫，挣扎着撑在床头，就着床前小桌上的瓷白茶壶壶嘴喝了水，又颓然歪在了枕头边。

没多久，困倦如同一张沉闷窒息的大网一样，将她的神志夺了去。

白腻的脸蛋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她体内明明滚烫得厉害，身上又莫名嫌冷，忍不住裹紧被子。

耳边传来了急促的叫门声，秦书语下了床，开了门，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说自己没事，可是下一秒，滚烫的手指僵硬得难以屈伸，她整个人被拉回了床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秦书语再次睁开双眼，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梦。

她再度起身，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口渴得厉害，端起白瓷印花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时周墨竹从窗户跳进来，边沾沾自喜自己破了窗户，一边给她递来了一块西瓜，秦书语看到那块汁水饱满的西瓜一怔，西瓜的季节已经下去，这会有怎的来了西瓜呢。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秦书语整个人又再度被一股神奇失重的力量摁回床上，黑暗，如坠海底的黑暗，她这才意识到，她不曾下床开门，不曾聊天喝水，这次她陷入了梦魇之中，走不出去了。

正当秦书语在噩梦中惊恐挣扎时，身边传来了异动，沈行秋与周墨竹敲破了窗户，跳了进来。

沈行秋疾步走到她身边，入目是她冷汗涔涔的鬓发，和毫无血色的唇瓣，伸出手背先在她额头和颈侧探了探温度。

沈行秋叫着她的名字，观了她的眼睑与舌相，又要触她脉搏。

秦书语终于被外力打断了梦中梦，强撑开了眼皮，看到了沈行秋的下一步动作，把手腕往里藏了藏，哑声：“……不号脉。”

沈行秋又将她手腕拿了出来，轻声劝道：“秦兄，讳疾忌医可不行，相信我，一会儿看完病，抓了药，你就不痛苦了。”

病来如山倒，秦书语这会儿根本没有力气，她抿住唇，又要往里藏手腕，手腕却被沈行秋握在手中，沈行秋的指腹刚要贴上她裸露的腕部皮肤，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住了他。

沈行秋眸色清寒，这会儿也有些急了：“砚兰，你小孩子家家地跟着胡闹什么。”

周墨竹直视着他，瞥了一眼虚弱又固执的秦书语，强行将沈行秋拉到了一边，认真道：“秦哥哥这一路一直带着咱俩，如今这般无非是受伤虚热、风寒发热、或者身上的伤口发炎了，你不必细究。况且，秦兄这一路，一些时候总爱独身，她身形又比你我逊色矮小，可是武力却至高至强，一定是太早接触武学过度训练，导致四肢发育迟缓，她不想让你号脉只有一个理由。”

沈行秋内心焦急着秦书语，听他念了一堆，这会儿也提炼不出他话的要义，只好道：“说人话。”

秦书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她并不想让他俩发现她女儿身份，不想有多余的顾虑和麻烦，看来这一刻是瞒不住了。

周墨竹眨巴眨巴眼，一本正经道：“秦兄一定是不能人道，才不想让你号脉，挖他隐私，你又何必在他伤疤处乱跳呢。”

沈行秋沉默了。

人都是慕强的，他这一路已经将秦书语当作唯一的兄长敬重了，潜意识里已经忽略了秦书语与他俩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