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听。

“快点出来。”

接听键按了还不到一秒，电话另一头就传来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不冷不淡没什么情绪，可在陶宇佐听来就像架在脖子上的镰刀，冰冷刺骨。

陶宇佐不敢不听话，扔下后面两人一溜烟往外跑。

瞧见外面等他们的程溯，他直接一个滑跪在他面前。

当时骂的有多狠，现在跪的有多快。

“嗤——”程溯斜倚在树上，脸上的表情全然没了先前对待季霜时的乖巧和温柔，“怎么不见你刚才那么硬气了。”

陶宇佐颤颤巍巍地回嘴：“这不是不知道你没睡着吗。”

赶过来的两人听见这话纷纷为陶宇佐的智商感到无奈。

他搁这儿往人家石头上撞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程溯脸色不太好，他扯了扯嘴角表情笑的僵硬。

“行啊，看你没骂够要不我再睡会，”程溯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回我保证不装，让你骂个够。”

后半句程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陶宇佐也意识到他刚刚说那句话的问题，立即抬头陪笑：“不是，我哪能啊。你可是我们的大哥，谁敢对你不敬。”

“呵，”程溯起身，脸上的神情恢复成原来的颓色，他打了个哈欠，说：“算了，原谅你了。”

“啥？”陶宇佐一脸懵，这就放过他了？

能有这么好的事！

后面两人也是一脸懵。

不是，他们都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怎么突然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这还是那个程溯吗？

程溯见陶宇佐仍一直跪着，挑了挑眉：“怎么……难不成你还挺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听见这话，陶宇佐吓得“咻”地一下起身，膝盖上粘的灰还来不及拍走就跑到程溯旁边，开始一顿拍马屁：“怎么会，大哥能如此轻易原谅小弟那是大哥宽宏大量，善解人意。能识此大哥，是我们这些小弟的三生有幸啊。”

“马屁精……”程溯吐出这句。

“对了，溯哥。”陶宇佐问，“那个扔水瓶的人谁啊？你跟他认识？怎么就突然跟他跑了？”

陶宇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程溯静默片刻，最后还是没回。

他看着面前的方向，对后面几人说了句“走了”便先一步走了。

后几人忙跟上，蒋毅华走到他旁边问：“这是要去哪。”

看这路不像是去网吧，反到像……

一个想法刚蹦出来，程溯的声音响起：“上课。”

“啥？”

这话一出，后面三人都愣住了。

“不是，为啥啊？”陶宇佐不解。

程溯今天咋回事，怎么突然跟个好学生似的。

程溯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把陶宇佐吓得背脊发寒。

只听程溯说：“快打铃了，好学生当然应该赶紧回班级上课去。”

……

季霜走进教室门，看了眼门口旁挂在墙上的钟10：15，刚好还差5分钟。

班里很安静，即使是大课间也没多少人会去玩闹。大多数都是在做题或者预习下节课要上的内容，少部分的就算是聊天，也会压低说话声尽量不吵到其他同学学习。

或许是因为有这样的自觉性，每次考试的时候他们班的平均分基本都是第一。

季霜走到教室最里面，她的座位在第七组第四排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当时她抽签抽中的，据说是因为班主任为了公平性让学生自己抽，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抽到自己不喜欢的位置也没法不服气。

而且为了考虑到最后几排的学生，几乎每次月考后都会重新进行一次抽签换位置。

不过鉴于马上要文理分班，以后班主任肯定会换，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次抽签换位了。

注意到季霜已经回来了，白依依放下手里的笔，朝她招了招手。

看见白依依，季霜折返步子，向她走去。

“怎么了？”季霜站在她旁边的位置问。

白依依问：“你刚刚去哪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季霜：“刚才班主任让我去她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去买了瓶水。”

“哦。”白依依点了点头。

白依依同桌李树影这时也抬头望她，问：“季霜，我听说你选了理科这是真的吗？”

“嗯。”季霜点头。

“为什么啊？你当初不是说你想选文吗？”

季霜低头，没出声。

李树影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赶紧打补丁：“选理科也挺好的，我选的也是理科，到时候我们两可以一起照应。”

“诶，那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前面的刘起光突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