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迟画家
韶谌皱眉睁眼,熟悉的吊灯映入眼帘。 略微疑惑。 自己怎么回来的? 起身,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勉强清醒了些,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清晰闪过。 韶谌不由得唇角上扬。 醉倒是醉了,但该记得的都记得。 大概是因为郑连依的话,韶谌在小区外看到有人卖玫瑰花时止住脚。 大束的红色玫瑰韶谌只觉扎眼,唯独盯着只剩一支的白玫瑰许久。 他买下花。 只是拿在手里,韶谌便觉欣然。 他没想过迟休会不会接受,那时的韶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迟休和白玫瑰才般配。 正打算脱下外套,忽又感觉到兜里的东西。 韶谌摸出拿在手里―― 一支被折断的红玫瑰。 韶谌盯了几秒,转手扔进垃圾桶。 洗漱收拾完,韶谌总觉着屋里少了些什么。 思索须臾。 秋天? 韶谌皱眉。 本该出现猫叫的时间,屋子里却静得出奇。 房间不大,韶谌找了几圈都没看到猫影。 秋天平日里不喜欢外出,不然就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声音才会吓到离家。 韶谌一时犯难。 之前秋天也消失过,虽然都回来了,但这次毕竟是搬了新家。 咚咚咚! 门口传来动静。 韶谌烦躁抓抓头发,上前开门。 门外,迟休安静地搂着猫站在走道里。 见到韶谌,昨晚的情景一遍遍在迟休脑子里强调般重复。 她不清楚韶谌到底有没有喝断片,也不好开口直接问。 就干脆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强装淡定,迟休把猫抱起递给他。 “猫,跑我家阳台上了。”一顿,迟休语气温吞地补充,“把它看好。” 韶谌倚在门边,玩味地垂眸注视迟休。 “腿长它身上,我怎么管?” “……” 不善话术的迟休语塞。 俯身把猫轻放在地,迟休又抬头与韶谌对视。 迟休说话习惯直视别人的眼睛,韶谌被她这么盯得反倒有些不自在。 “今天早上我在阳台上看到它,朔柳冬天挺冷的,尽量别放猫出来。” 韶谌挑眉:“是啊,朔柳冬天挺冷,你还把窗户打开?” 迟休神色微怔。 所以他的意思是。 是她打开窗户。 勾引猫进屋? 迟休保持平静,耐着性子跟韶谌交涉:“你把窗户关好了,不但猫不会乱跑,连鬼都得敲门给你点烟。” 韶谌一愣。 迟休面不改色。 “先告辞。” 说罢,迟休转身上楼。 “……” - 她的睡眠浅,很早便没了睡意,在床上躺得头晕,迟休直接起床打算找点事做。 推开阳台门时,迟休无意瞥见花盆间一团橘色的绒球。 她蹲下定睛一看。 一只猫。 从它额头上不对称的白色斑点以及楼下的韶谌可以判断,这是秋天。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斟酌半天,迟休还是决定把猫送下去。 迟休回家捣鼓了一阵,收拾好自己出门上班。 走出卧室门时,迟休脚步又随着目光止住。 视线落在花瓶里的白玫瑰上。 迟休扯了扯围巾,心情有些莫名。 出门。 走进电梯。 迟休在手机上翻看今天要完成的工作,尽量提前与客户取得联系,以免造成时间冲突。 电梯在九楼停下。 韶谌走进电梯。 迟休正在手机上专心忙工作,没管身旁的韶谌。 韶谌视线幽幽扫过迟休,戏谑出声。 “你昨天喝醉了?” 迟休被这声音一惊,眼角掠过身旁的韶谌。 “没有。” “哦?那我怎么记得……” “是你醉了。” “是吗?” 迟休看他:“你不记得?” 即便烂醉,也不可能想不起一星半点自己干过的事。 除非是迟休自己。 韶谌又一副欠揍的表情:“不记得呢。” “……” “那要不――”韶谌稍稍俯身,“你替我回忆回忆?” 迟休别过脸:“不记得算了。” 电梯门恰时打开。 迟休疾步走了出去,韶谌目送迟休走远,又摁下按钮到停车场取车。 几乎是落荒而逃,迟休一头冲到小区门口。 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乱。 手机又振响。 韶谌:说说? 韶谌:让我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个底 迟休抿直唇线。 这不就是在说“怕你占我便宜,所以老实交代”吗? 嚣张气焰溢出屏幕。 迟休:其实没什么 迟休:也就挨家挨户敲门耍流氓 迟休:还非得让别人承认自己被迷住了 迟休:不承认就赖在人门前继续耍流氓 韶谌:…… 反将一军。 迟休见韶谌没了反应,手机熄屏。 心绪不住跃动。 - 朔柳城南敬老院。 迟休仰头注视工人把她的画挂好。 “迟小姐,现在呢?” “左边,向上抬些。” 迟休本着“艺术融于生活”的理念将工作室经营得小有规模,再加上她自身的知名度,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直接请她帮忙。 城南敬老院也算是朔柳比较有名气的敬老院,迟休前两天接到他们的订单,对方希望迟休能为翻修的楼房设计制作装饰。 迟休利落应下。 然而等她真正赶到敬老院时,才发现工程量远超她的想象。 光是一条走道的墙面装饰都让迟休忙活了半天,好在院方不赶紧时间,迟休不至于身心俱疲。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吧,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会儿!” 一个老人的声音在走道响起,迟休应声望去,淡淡颔首。 老人名为见江,是敬老院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