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四 出事

“独孤小姐，许多事，不到那个真正的时候，是无法提前知晓的。“大祭司终究还是”心软”了，想旁敲侧击提醒我，”拿我说吧，没接受天授前，我又怎会知晓自己会成为大祭司呢？”　　我一直以为像大祭司这种人物一般来说都是神秘莫测的，没想到居然能如此平易近人。　　“冥冥之中会有些许感觉的吧？”　　“或许。您不就是这样吗？”　　“您”。　　原来我在这儿的地位真的与东方菲菲不相上下。不，应该比她还高。　　就因为我姓独孤，又是守护神选中的人吗？　　“您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在守护什么吗？”　　“独孤小姐，你有五个伙伴对吗？”大祭司回避了我的问题。　　我只好先回答她的问题：“嗯。”　　“有两个人，叫冷刀和陆离，是吧。”大祭司停顿了一下，“若要你从中选择一位，你会选择哪位？”　　为什么会是这个问题？老套的二选一。　　而我的下意识选择是冷刀，是冷刀…我并不意外…但是放弃了陆离而选择冷刀。　　我不敢开口，明明想要遵守招月说的要求，却始终无法开口进行选择，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为何不愿说？”　　“我……我做不到。”二选一问题向来是个干古难题，不管怎么选，对二人都是一种伤害。　　当你有了选择，就说明你已然开始动摇。当你开始动摇，就说明你的心不再真诚。　　这是个片面的观点，但在这个问题上适用。　　“独孤小姐，你犹豫了。犹豫之下，会带来的后果，你能承受吗？”　　“我……”我一时语塞。　　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铃铛声。　　大祭司猛得睁开眼——她的眼睛几近全白。　　我被吓到了，条件反射性得往后一倒，手撑在地面上溅起了少许水花，愣愣得不知该干些什么。　　招月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我的反应却也没惊讶，只是眼神中略带质问，把我扶了起来，并给我披上一块长及膝盖的软布披肩，来遮住我湿了的衣服。　　我有些心虚，站稳之后故意看向别处躲开招月的视线。　　铃铛声没停，频率反而越来越快。　　“这是……”我话刚说出口，大祭司就有要站起的趋势。　　招月一惊，赶忙去搀扶大祭司。　　我仍然不敢看她那双近乎全白的眼睛。　　招月没询问，大祭司没说话，她们母女俩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使她们立即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我赶紧跟上去。　　我们出了木屋，径直向前去。大祭司由招月扶着，但她的腿脚好的超乎我的想象，甚至我都有点跟不上她着急的步伐。　　究竟出了什么事？　　苗寨里的热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寂静。　　我有点惴惴不安，想起大祭司说的话。总觉得这次出的事和我有关。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踏上了那条通往苗楼的路。　　人群。　　几乎苗寨的所有人都在了。　　不知道是人群中的哪个人回头看到了大祭司和招月，大喊了一声：“见过大祭司！”紧接着所有人都跪下了，齐声道：“见过大祭司！”　　声音震耳欲聋。　　我紧紧跟在二人身后，去看那些寨民。　　他们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漠视，我总感觉那是敌视我的意思。　　终究还是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在没有身份加持下独处异地的孤立无援。　　人群围成一个半圆形，面对着苗楼。半圆形的中间，是黄天和……和他们五个人！　　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他们五个人聚集在一块平铺在地上的大型毛毯上——与杭州小楼房的一样，姿式各异。很奇怪，他们看起来都很痛苦，皱着眉，闭着眼睛，不时发出一些语气词或者骂声。　　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我向冷刀爬去。他是唯一一个坐在地上感觉还可以和我交流的人我凑过去看他，握住了他的手臂，才感觉到他的颤抖，不禁一怔。　　那是极度隐忍巨大痛苦下才会有的颤抖。　　“冷刀……”　　冷刀艰难地撑开眼皮，露出他早已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我时，有震惊，也有庆幸。　　“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不受控地颤抖。　　是害怕，害怕我无法救他们。　　“独…独孤……小姐。”冷刀声音虚弱，几乎很难再多说一个字。　　“没事。没事。”我连忙制止他，“你别说话了。”　　我看着他们五人，头一回感觉到束手无措的无力和极端的绝望。　　“草鬼婆呢？把草鬼婆叫来！”招月忽然厉声说道。　　我一下子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三人。　　蛊术并非苗族特有。在苗族地区，“蛊”俗称为“草鬼”，而那些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你说什么！”我跌跌撞撞要扑向招月，半路被黄天拦住，于是我转而攥住黄天的衣领，质问道，“草鬼婆？你们居然对他们下蛊！”　　黄天冷冷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对我的尊敬，而只剩下厌烦和冷冽。他嫌弃地推开我的手，没有任何解释。　　我不死心，又拽住他，喊道：“解蛊！把蛊给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