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坍塌
城北梨园,本该是个热闹的地方,今日却是寂静一片,大门敞开,却无人看守,谢宜小心打量四周,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跑过来,朝她拱手道:“姑娘,今日梨园不开戏。”
“我不是来听戏的,是来找人的。”谢宜说道,“我想问一句,这梨园的主人是否还是姓闻?”
“是的。”
“我想见他一面,烦请你去通禀一声。”
“我家主人从不见客。”
谢宜取出一个小银片来,递给小姑娘,“你将这个东西交给他,就说我受故人所托,来取走一件寄存已久的东西。”
小姑娘犹豫地接过银片,“请稍等片刻。”
修长的手指捻着那枚银片,上方花纹凹凸不平,红袖映在银片上,泛着红光。
“去把暗格里的盒子取出来,带下去,交给她。”
“是。”
谢宜捧着盒子从梨园出来,盒子倒没什么稀奇的,是普通的黄木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上了锁,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谢宜找了家靠谱的镖局,把盒子和一封信交给他们。
“六月十五,烦请将这两件东西送至量重山长青观。”
“没问题,送到观中之后交给谁呢?”
“封正朔。”
自京城出发,过了两天闷热的大晴天,临近淙州城的这几日却都是阴雨连绵,脚程就慢了些。
晚上,一行人歇在驿站,这离淙州城不远了,明日天黑之前就可以到达淙州城。
谢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温雁,这几日途径许多驿站,两人都是在自己房间内用膳,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同桌吃饭。
不过是个说话的好机会。
就是不知道,昱王府有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谢宜试探说道:“昱王殿下。”
温雁:“公主有事?”
看来是能说话的。
谢宜:“我到淙州,不过是做个表面功夫,至于父皇所言的磨砺、教导,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明日进城之后,殿下尽管做自己的事情,我也绝不给你添麻烦。”
温雁吃饭用膳都是慢条斯理的,连盛汤也是如此,一勺一勺往碗里舀清汤。
“公主此行还真是来玩乐的?”
不至于玩乐,但的确做不了什么,温雁总不会真的企图教她什么理政治民吧?
“我的确也帮不上你的忙。”谢宜说道,“要不这样,你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尽管差遣我,我尽量不做一个闲人。”
温雁也没回答认不认同这个建议,只是对她淡淡说道:“吃饭。”
屋内,谢宜正在桌上摆弄一个小玩意儿。
这是在路上买的,一个木制的小天平,还有一盒子大小不一的小石头,把石子放在两边,要让两边保持平衡,算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小东西。
平衡天平,制衡朝廷,都是一个道理。
制衡之术,可是她的父皇最擅长的。
谢宜前些日子大致看完了林渡的手册,看手册内容,林渡此人该是个碎嘴子,琐事太多,手册内也确实有一些官员的大小把柄,但不多,林渡所能探听到的,也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例如曲中渊,他是林渡的下属,跟了林渡十几年,林渡想要探究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的手册里,记有曲中渊家和广阳侯府的……秘事,以及他们勾结周国的事情。
可苏笃呢?林渡和苏笃算是好友,可除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是与师家有关的,再无苏笃的半点的罪证。
他的手可不会那么干净。
师家落难后的几年,朝堂官员中苏笃的权势最大,可谢霁此人永不会允许出现一人独大的局面,所以他有意让温雁去平衡苏笃的权力。
如今,昱王温雁不仅手握兵力,还任工部尚书,他又想着利用另外一个人来制衡温雁。
这人会是谁?
杜衡……
说起来,这位杜少傅,谢宜只见过两次,他外祖父是太傅徐宗,舅父是长公主谢芷的驸马,他自己还是乐康公主的老师。
错综复杂的关系下,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公主。”芙蕖小声提醒她。
谢宜扯回思绪,才发现她把石头子全放一边上去了,她把石子倒回盒子里,问:“外面还在下雨?”
芙蕖:“是,但是略小了些。”
蟾蜍山之后,她是愈发讨厌下雨天了。
“把灯熄了,我上床歇息了。”
“是。”
淙州的刺史刘之早早就得到了他们要来淙州的消息,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住处,谢宜的住所是个环境宜人的小院子,温雁的在隔壁。
谢宜到了淙州的第一件事,得先去长宁侯府吊唁舅公宁仕泽,其实她从未见过宁仕泽,对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