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二）

束缚之法一解，白衣女鬼不再浑浑噩噩，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灵动起来，。她想起了她在世之事，想起那对冲着她傻笑的夫妇。她也想起了那妖道潜入他们家中，将她偷走，活生生抽出她魂魄，练成鬼婴。她扭曲的脖子，就是妖道拧断她脖子造成的。

“多谢仙子。”白衣女鬼向楚湘湘福了福身。

“你还要留在这吗？”

白衣女鬼温柔浅笑，轻摇了一下头。

“前尘往事已了，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你是要去杀了那妖道？还是找李善仁报仇？”

白衣女鬼笑而不语，转身便离开了，消失在院中。

“喂，连句告别都不说，就这样走了。”

楚湘湘心里有些复杂，说实话，她还真有点舍不得那个缺了一根筋的女鬼。毕竟以后家里的活，可没人干了。

忽然书怀安的门吱呀了一下，楚湘湘这回真真顾不得那些刚生出的伤感，她紧张得看着那个缓缓打开的门，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湘湘。”

“在！”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

“我睡不着，在院子里逛逛、走走。”

楚湘湘说罢，就拼命的拉伸着筋骨，左扭一下、右扭一下。

“既然你睡不着，那你进来一下吧。”

“啊？”

看着楚湘湘呆呆的，半天没有反应。书怀安以为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接着补充道。

“我的书倒了，想请你帮忙一起收拾。那么大的声音，你刚刚没听见吗？。”

“倒了？”所以束缚之法不小心就被解了，不过刚刚有发出什么很大的声音吗？我怎么没听到。楚湘湘双手环胸，她仔细的回想着刚刚的一切。

书怀安刚迈脚进了屋子，忽而又退了一步，皱着眉又问多了一句。

“不过，方才你一个人在念念叨叨些什么？”

“额，我刚刚在打老鼠。唉哟，天都这么晚了，咱们赶紧收拾吧。”

楚湘湘脸上堆着笑，提着裙摆，跑了过去。可刚一看到屋子里满地的书卷，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我刚刚睡得可好了，不知道从哪里也窜出来一只老鼠，吵醒了我。我抓它时，就把这些书都弄倒了。”

楚湘湘抿了抿，她想现在如果把书怀安弄晕，是不是会更好。

“明天可真要灭灭这些该死的老鼠了。”

深夜的京城街上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但这并不妨碍白衣女鬼撑着伞，在街上撒欢。

原来李善仁口中说的街道是如此的宽敞，还有很多的店铺。可惜她飘得太慢了，有些累。于是她趴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上，看着烛火照亮的屋子，里头一个年轻的妇人正轻声哄着一个哭泣的婴儿。屋子里还坐着一个男子在编织着一些箩筐。他满脸幸福，偶时不时抬头望向母子二人，眼中尽是宠溺。

过了许久，那一家人早已吹灭油灯，进入梦乡。

白衣女鬼躺在屋顶，近乎痴迷的看着点点繁星。她伸出自己惨白的手，尽管她再努力也够不着半颗星星。

鸡鸣响起，天色将亮。她举着伞，路过那间熟悉的屋子时，她也只是望了望，并未留步。她飘进了张大娘家中，去到那痴儿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