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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个金锭，买下他们选的东西。”里昂把一个满满的钱袋扔在殷灵昭面前，冷冷地撇了他一眼，神色倨傲又冷淡，像极了某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这些钱够了吗？”

“够了，已经够了！谢谢大人！诸位大人好眼光，小人有眼无珠，先前多有冒犯，请高抬贵手宽恕小人！最近那些天师堂的走狗/管的太严了，小人也很无奈啊！”殷灵昭满脸谄媚地看着里昂，几乎要跪倒在对方面前。他苍白的脸上堆出一个夸张又讨好的笑容，像极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丑：“欢迎诸位大人下次光临，本次小人愚钝眼拙，多有冒犯。”

短短几分钟内可以自由地切换这么多种脸色，我情不自禁地感叹他的表情管理能力。

里昂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冷笑了一声道：“不用找了，多出来的钱就当是买你的态度。”

殷灵昭紧紧抱着钱袋：“好的，好的，谢谢大人！”

我想起那两面连通了天光墟和九幽冥阁的铜镜，突然福至心灵，指着角落里那面落地铜镜：“这面镜子看着不错，有什么作用吗？”

“大人好眼光，那是乾坤镜，”殷灵昭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我的问题，讨好地笑道，“但是这面镜子已经有客人预定了，是非卖品，请大人谅解。”

“这好办，这面镜子要多少？”里昂接过我的话头，冷冷地看着他，“我可以出双倍。”

殷灵昭迟疑了片刻：“这……大人，不好意思，这不是钱的问题……陋阁是讲信用的，客人预定了就不会卖给别人，还请大人谅解。”

“看来你不太想和我们做生意啊。”里昂叹了口气，“我们不买，你说我们砸场子；现在我有看上的东西了，你又不愿意卖。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勉强了，东西都还你，钱退回来。”

“不、不是这样的，诸位大人误会了。”殷灵昭死死抱着怀里的钱袋，脸上的笑容越发谀媚，“并不是鄙人不愿意卖给诸位大人……是因为预定了这面镜子的客人身份不一般，是冯家那位长子，陋阁只是小本生意，可不敢得罪冯家啊。”

我愣了一下：“冯家长子？”

“是啊，冯家长子，冯骏。”殷灵昭压低了声音，“诸位大人也不愿意为了一面镜子引来冯家的麻烦吧，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懂。这个钱呢恕鄙人无法退还，鄙人已经破例冒着风险告诉诸位大人这么多，想必诸位大人也看到鄙人的诚意了。陋阁还有更多更好的宝物，鄙人可以为诸位大人介绍一二。”

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幸好里昂及时接过了我的话头：“不用了，我知道了，我们也不是真看得上一面镜子。这些东西就够了，我们走吧。”

“好的，好的，诸位大人宽宏大量，谢谢诸位大人理解。”殷灵昭如获大赦般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把我们送出了店门，“诸位大人慢走，慢走，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我们三个先是假装离开，顺着夜弦市昏暗的小道一直走到殷灵昭看不见的地方，又在一个角落里施了隐身符，接着往回折返。这时九幽冥阁里已经来了新的客人，我们借隐身符的掩护，趁殷灵昭忙着招待其他人的时候混进店铺，顺利地通过那面落地铜镜回到了天光墟。

一回到那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熟悉空间，我就瘫倒在了一张突然出现的就沙发上，刚才那一个小时里经历的一切几乎耗光了我的全部力气。易容汤剂的药效正在慢慢退去，变回原来模样的林紫嫣和里昂也气喘吁吁地倒在我身旁。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属于自己的脸，很庆幸我们三个都活着回来了。

“草，你们太牛了！这届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你们我第一个表示不服！”辰亦飞抱着林紫嫣给他的老子画像，提心吊胆地在铜镜前面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开口时激动得连标点符号都不加了，“我通过画像听到你们被人发现时吓得差点就跑去找李白教授了你们知道吗？没想到你们这么牛不但没被识破还能反过来套出这么多东西！你们仨就是戏精转世吧我们学校应该改名叫稷下戏剧学宫啊！”

“我不同意！”老子画像愤怒地说，“稷下学宫可是魔法界几百年来最优秀的学府，现在的弟子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还想着改名？还叫什么戏剧学宫？非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