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恐怕要反了
李渊将捷报快马送至洛阳秉呈皇帝。杨广看后,龙颜大悦,直呼大隋将士英勇无敌,连突厥铁骑都落荒而逃,更何况河北河南那点小毛贼,兴许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于是,杨广命人加紧打造龙舟,准备启程前往江都巡视。
马邑城内,李渊大摆庆功宴,庆祝了三天三夜,才班师回了太原。
城楼之上,李靖看着远远飘扬的旗帜,心中泛起丝丝不安,满脸惆怅不由表露无遗。张宝相关切地问道:“大人,明明我们已经胜了,为何您反而不是很高兴呢?”
“这次虽然是胜了,也不过是暂时缓解了外部危机。”李靖担忧的是,大隋各地已经反旗高举,而朝廷却不加以重视,“忧患出自于内,可我们常常忽略的,正是来自内部的危机啊。”
“大人,您是说,这李渊......?”张宝相猜测道。
“李氏乃陇西贵族,其间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可谓深不可测,我观此人,颇有龙虎之态,绝非池中之物啊。”李靖望着远去的队伍,陷入深深忧虑,“况且阿史那咄苾临走之时那番话,绝非空穴来风。大隋内部,已是如抽薪之火,这火还能燃多久,我们谁也说不准啊。”
“大人,您之前让我训练的侦察兵,现在已经初步成型,要不,让他们出去历练历练?”张宝相建议道。
“不可,李渊好歹是皇亲国戚,况且刚退了突厥。那李世民是个军事天才,我们的侦察兵起不了什么作用。”李靖阻止道,“为今之计,或可遣人暗中潜入太原和晋阳等地,说不定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等李靖说完,张宝相手按宝剑,转身下了城楼,直奔军营而去。
李世民随着李渊一同返回太原,一路上,心事重重。
“二郎这是初次上战场,难免有所不适应。不过此次,为父看你表现,却也十分英勇,这是我李家之幸啊。”李渊担心李世民战后留下心理创伤,于是安慰道,“如今大隋内乱不止,将来啊,有你上战场的机会。”
“父亲,孩儿并非因为此事而担忧。”李世民解释道,“我观靖公,是个难得的军事奇人,仅凭一千老弱坑杀三千突厥铁骑,这在哪朝哪代都是极为罕见的案列。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将来成事,必为一得力助手。”
“二郎休得再提此事,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慎言之。”李渊面色沉了下来,细声说道,“军中有耳目,免生枝节。”
李世民心领神会,自不再说。
时间一晃过去月余。一夜,李靖正端坐军帐之内,研习兵法。军营外一阵马蹄声近,李靖放下手中兵书,起身准备查看究竟。此时,张宝相急匆匆闯入军帐,跪地拜道:“大人,大事不妙。”
“何事惊慌?坐下喝口水,慢慢说。”李靖扶起张宝相,说道。
“大人,李渊恐怕真的要反了。”张宝相接过水杯,喝了口水,稍作平静,继续说道,“自马邑一战之后,皇上下诏李渊为太原留守,辖太原、晋阳、雁门、马邑、楼烦、河西等地。可李渊趁皇上巡视江都之际,广发文书,招兵买马,名义上以对抗突厥,剿贼除逆,实则是为了壮大自己,可见其野心昭昭。”
“我观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李靖捋了捋胡须,说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且无真凭实据。如此,明日我先找王太守商议,再做定夺。”
弯月如钩,高悬于北境之地,显得更加凄凉。
次日大早,李靖带着张宝相、司马乣和薛耀祖出了军营,径直朝着太守府而去。
进了城,中街依旧如往日一般,人来人往。李靖等人牵马过市,迎面来一人,面如黑炭,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背上裹着双鞭,所过之处,其余人皆投去异样的目光,而那人丝毫不在意。
“大人,刚过之人,乃是鄯阳尉迟融,字敬德,与我是同乡,早年靠打铁为生,为人侠义,常常接济乡里。”待那人走远,司马乣才叫住李靖,说道,“不过,此人一身好武艺,却不愿投军。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马邑呢?”
“好男儿,当忠君报国,守境安民。我大隋热血青壮,若是如此,又岂会惧怕突厥人。”李靖继续走着,“耀祖,你面生,且去看住这个尉迟融。如果是司马所说,此人来此必有目的。”
“是,大人。”薛耀祖跟随尉迟融,一直到了南郊刘武周的府邸,才返回。
李靖带着张宝相和司马乣来到了太守府,府里管家告知李靖,王仁恭巡城未回。此时,韦城翟让已经率众起义,江南杜伏威联合辅公祏等人,占领了江淮广大地区,如果任由李渊招兵买马,立足中原,不断扩大自己,大隋必将陷入一片动荡之中。
皇帝杨广却身在江都,丝毫没有回京理政之意。李靖念此,心中不禁泛起痛楚。自己宦海浮沉,本以为经营马邑能够获得皇帝赏识,成就一番功名。
李靖等人在太守府恭候多时,迟迟不见王仁恭回来,只好离开。
出了太守府,一辆马车朝着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