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挑拨离间
自从霞凤楼一事之后,林啸天逃出江陵,并没有上山落草,而是带着一帮小弟一路向南,逃到了冯盎的地盘。
其时,冯盎已占据岭南数州,辖地方圆千里,可谓是实打实的一方诸侯。有人劝说冯盎加戴“南越王”称号,但冯盎感念先人荫佑,不敢僭越,以免使先人蒙受耻辱,坚决推辞。
岭南诸州在冯盎的治理之下,局势稳定,百姓安宁。
林啸天才踏足高州地界,便被僚兵生擒。由于言语不通,僚兵以为林啸天是萧铣的残余同党,便直接捆了,关进土牢。林啸天交涉许久未果,只得大喊:“我要见冯盎,我要见冯盎。”
刚开始,僚兵并没有在意林啸天的呼喊。过了几日,林啸天依旧高声呼喊:我要见冯盎。僚兵虽然不通汉话,但冯盎这个名字还是很深入人心,于是将林啸天在土牢的情况上报给了冯盎。
冯盎了解了大致情况,觉得甚是有意思,便前往土牢,会一会这个林啸天。
“你就是林啸天?”冯盎来到土牢,见林啸天端坐草席,颇有几分英雄气。
“想必,您就是冯老将军吧。”林啸天披头散发地坐着,抬眼看了看冯盎。只见来者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鬓夹杂些许白发,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浑如浓漆,虽年逾五十,但亦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你找我何事?”冯盎命人打开土牢,说道。
“冯老将军,能否借个地方说话?”林啸天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先退下。”冯盎用僚语对身边的僚兵言语一番,又说道,“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冯老将军可曾听说过李靖?”林啸天试探着问道。
“此人被称为大唐战神,去年刚灭了萧铣。”冯盎说道,“也算是替我除去了一大劲敌。”
“有句古话叫唇亡齿寒,冯老将军应该不陌生吧。”林啸天说道,“李靖灭了萧铣,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可是那厮卸磨杀驴,入驻江陵之后,封我一个治安都尉的芝麻小官,还对我百般戏弄,使其下属对我进行毒打。我一气之下,只得来投奔冯老将军。”
“那都是你与李靖的恩怨,与我何干?”冯盎说道。
“冯老将军有所不知,我本是南楚林士弘的同宗堂弟,前些年间大乱,便拉了一支队伍,在山上讨些生计。可没料到,唐军对异族极其残忍,将我的队伍收编了,还驱我出江陵。”林啸天声泪俱下,“我又无颜去鄱阳见兄长,思来想去,也只有冯老将军能收留在下了。”
“你又如何保证,我能收留你?”冯盎问道。
“冯老将军乃是前隋旧臣,唐军灭了萧铣,下一个目标便是将军您呀。”林啸天说道,“您想想,那李靖会放过您这个前隋的势力吗?而且,我听说,李靖已经率领大军南下,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抵达岭南了。”
冯盎的祖父曾是前隋的太守,祖母更是被封为谯国夫人,三代忠义。其父亲被封为石龙太守,其兄冯暄被封为罗州刺史。冯盎自己也受到祖辈功勋,少时便被封为宋康县令,后跟随炀帝出征辽东,更是擢升为左武卫大将军。
虽说前隋已经覆灭,但那份恩情始终埋藏在冯盎的心里。
“我经营岭南数载,百姓安宁,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况且,我冯盎一没称王,二没称帝,李唐没有理由派兵攻打。”冯盎神情有些沉了下来,说道。
“那萧铣又何曾侵犯过李唐边境?”林啸天反问道。
“萧铣野心勃勃,妄图称霸天下,自然招致杀身之祸。”冯盎说道,“更何况,我手下有五万精兵,李唐就算是派兵来攻,也未必是我对手。”
“萧铣手下四十万大军,还不是被李靖用两个月时间,就灭了。”林啸天不断刺激着冯盎的神经,“如果冯老将军不信在下所言,尽可以派人去打探。我若有一句虚言,必遭乱箭穿心而死。”
冯盎对林啸天所言,将信将疑,便派出一支侦察小队,对唐军的动向进行监视。十日过后,侦察兵反馈,李靖率领三千精兵,从江陵出发,一路南下,朝着岭南而来。并且,桂州李袭志已经接受唐廷招抚,被封为桂州总管。
冯盎听此消息后,立即将林啸天从土牢放出,带到自己的府邸商议。
“啸天勿怪,前些时日有所怠慢,老夫在此赔罪。”冯盎命下人做了一桌野味,专门犒劳林啸天,“今日特邀你前来,是想和你商讨如何应对唐军事宜。”
“冯老将军无需多虑,这些时日,我在里面也想清楚了。”林啸天丝毫不客气,吃了口菜,又喝了杯酒,说道,“如若老将军信得过,我愿充作使者,劝说我堂兄,与冯老将军一同对抗唐军。”
“啸天大义,老夫佩服,今日此宴,既是为你洗尘,也是为你壮行。”冯盎曾经归附林士弘,后来壮大后便自立,脱离了林士弘的掌控,现有林啸天作为中间人,或可重新建立联系,“烦请啸天前往鄱阳劝说楚帝,我愿归附,共创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