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怒，而是徐徐笑道：“可是我说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才引得女医细思？”

江陵月按了按左胸的位置。那里，一颗心正在狂跳不止。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只是在想，刚才我画给皇后娘娘看的只是粗略的草图，但轮椅除却轮子和扶手之外，本身还有许多细节可以填充。不若让我看看病人的情况，好为她量身定制一座轮椅，这样的话行动更加方便。”

卫子夫听了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索性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不多时就答应了下来：“等会儿我要去长信宫拜见太后，你随我一同去就是。”

“得了偏风之症的人，是太后？”

卫子夫颔首。

江陵月并不感到惊讶。一来能劳动卫子夫亲自寻医问药的人，在宫中本就少之又少。二来……系统刚才给她提前剧透了。

“敬诺。”

卫子夫还有宫务在身，命长御把江陵月带到了椒房殿的一座偏殿之中，好生招待。长御也是极为妥帖之人，很快就命人端上蜜水与果脯摆在江陵月。

江陵月咬了口硬硬的果脯，心底却盘算起系统刚才所说的话。

麻醉药和手术刀。

这两样东西，她必须要拿到！

卫子夫暂时看不出对她反感，未央宫女医的编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在这个时代，主流的医学著作是《黄帝内经》，诊断手法是望闻问切。

她一个外科系的……不会。

这就很尴尬了。

诚然，江陵月拥有两千年后的知识和眼界，凭这些也能在宫中稳定混口饭吃。但要她一个医学生，眼睁睁看着许多原本能治好的病，却因为工具的缺失而只能放弃，那该有多煎熬。

所以，听到系统任务之后，江陵月就下定了决心。她要在西汉重操旧业，当一个外科大夫。

呼。

下定决心之后，江陵月反而心思澄明了起来。

来西汉也有一旬了，她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被系统的任务和霍去病的安排推着往前走。但这件事如同拨云见明，她终于窥见了一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

趁握手术刀的手还没生疏，总该有所作为。

江陵月的唇角，露出一点久违的笑意，如一道熠熠晖色划破了堆叠的层云，露出了朗霁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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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女医，中宫请您同去长信宫。”

心思大定后，江陵月眉眼中的拘谨，无形之中舒展了不少：“我马上就去。”

卫子夫亭亭立在椒房殿门口，正和一个宫女说话着：“那轮椅的图纸可带上了？”

“回娘娘，已经带上了”

“可有派人去通传？”

“派了清窈去长信宫。”

“那就好。”

江陵月敏锐地察觉，卫子夫不复刚才的轻松自在，眼底却隐含一抹忧色。仿佛去长信宫看望王太后，让她很有压力似的。

江陵月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多问。

卫子夫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太后的身子一直不算好，五年前躲过一场生死大劫之后，就更是如此了。再加上义女医去岁自请出宫，以至于太后对延医问药，竟然生出些许的排斥之心。”

“……原来如此。”

江陵月听后并不觉得惊讶，讳疾忌医是很多老年人的通病，即使一国太后也不能免俗。

唯独一个点令她在意：“那位义女医？”

听起来，不像是专业水平不好被赶走的，要不然太后也不至于心心念念地记挂。

卫子夫说：“女医因其弟义纵坐法，羞愧难当下自请出宫。”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江陵月睁大了眼：义纵！

这个人她知道，是汉武朝有名的酷吏。他被坐法处置，极有可能不是犯下什么罪过，而是武帝陛下不再想用他，随便找个借口处理了。

弟弟坐法，姐姐当不了公务员也在情理之中。

那太后的讳疾忌医，看似是因为义女医离开。可是其中，有没有一点对武帝不满的意思呢？

嗯，这可不兴说。

江陵月无意卷入母子间的争端，看卫子夫的样子也不想让她卷入，岔开了话题。

过了一会儿，长信宫到了。

卫子夫说：“澧兰，你去给太后通报一声，顺便把‘轮椅’之事也一同禀报了。”

“是。”

趁着这点间隙，江陵月却与系统闲聊了起来：【所以系统，王太后除了中风还有什么病么？】

【此问题属于任务范畴内，请宿主自行诊断。】

自行诊断什么呀。

她不会望闻问切，又不能徒手造X光机。

【你都有能耐带我到西汉了，难道还没有那种能让我一眼看别人得了什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