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周老大也不推辞，提了只兔子，喜道：“哎，好好好。还是你这个做叔叔的知道疼侄儿，我会跟你几个侄儿说，让他们念着你好，长大以后让他们孝敬你。”

说罢，似才想起茅屋外还有个人，周老大冲外面喊道：“快进来啊，还愣在外面做什么？你也不嫌冷。”

瘦弱的女子迈出了一步，原地顿了顿，才又重新迈步，进了茅屋内。

茅屋不大，一眼能看到靠里的位置放了一张床，门边挂了些打猎的器具，周老三正站在门边清理，看人进来之后，蹙眉道：“这是冯家的童养媳，大哥怎么把她带来了？”

周老大笑了笑，揶揄地问道：“你猜？”

周老三没搭他的腔，自顾去收拾兔子，打算烧晚饭吃。至于周老大带着这个冯家童养媳过来要做什么，他没有兴趣。

周老大自讨没趣，摸摸鼻子说道：“冯家先前不是欠你钱吗？冯瘸子说那钱他家还不了，就拿他家这童养媳抵债。我看这姑娘样貌端正，平日里也听你嫂子说过她勤快乖巧，就答应了。这不，把人给你领来了。”

“欠我钱？”周老□□问道。

“哎，老三，你也别跟哥哥装傻，那冯瘸子都说了，他儿子三年前就找你借了五两银子。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人，半点心眼子也没有。人家说借钱，你就老老实实把自己全部家当借出去。那五两银子，应该就是你分家的时候得的那五两吧？一分家，你就把钱借出去，也不知道跟哥哥商量商量，若不是冯瘸子自己说出来，我和你二姐还不知道这个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周老三就是一肚子不满，“这钱还是留一点在身上好应急，你倒好，全拿出去了，这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得花钱看大夫？若是因为没钱看病落了毛病，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跟父母交代？”

“你去找他们催债了？”周老三面色微沉。

周老大见他脸色难看，心下有些打怵，忙把事情原委说出来，“没催，就是正好遇上冯瘸子，闲聊了几句。这冯瘸子突然就说要拿自家的童养媳抵债，我想你正好没媳妇，就答应了。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嘛。”

“冯祈知道吗？”周老三问。

一直安静站着的女子听到这个名字，眼睑轻颤了下，微微抿嘴，却没说话。

“知道吧。”周老大有些不确定。

见周老三皱眉，他又接着补充道：“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捡来的童养媳，冯瘸子是当家的，他说了能算。难不成冯祈在，就能做他爹的主，不拿这童养媳抵债？”

“你只说你去领人的时候，冯祈在不在？”周老三进一步问道。

“没在吧，可能是去镇上了还没有回来。你问这干什么？”周老大的声音在自家弟弟的逼视下逐渐低了下去，他又自觉占理，嘟囔了又说了一句，“冯祈在不在都一样，这当儿子的还能做爹的主？”

周老三不再说话，起身拉过女子的手腕，就往外走。周老三力气大，一把拉过，女子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勉力站定之后，她将自己的手从周老三手上抽出去。

“我不回去。”她道。

声音在屋外呼啸的北风中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