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
求得解药后她要如何不暴露身份也能把药送到储府呢?
她想起那个周家大小姐,脑中突然有了办法,她示意九月凑得近一些,然后吩咐了几句。
“小姐,这行吗?她真的会信吗?”九月疑问。
“按我说的办,不会出差错的。”她又交代了些事,然后把悬着的心放在如何求取解药上。
若是魁符不给,她要硬抢吗?她还依稀记得那个药罐子的模样,也记得他将那几个罐子放在药箱最里层的那个小匣子里。她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双手合十,她向着昏暗的天空祈祷:苍天在上,保佑司元逢凶化吉,若是因为他前生杀人枭首要对他降下惩罚,我愿与他一道承担罪责,祭奠无辜亡灵。
双雁同生,且求共死。
她一路上胡思乱想,怕到了兆徒魁符已经走了,怕拿不到解药,怕拿了解药送不进储府,反正什么都能怕一点儿。但真到了兆徒,拿到解药的过程却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困难。
他们上岸时兆徒城内已是一片寂静,池子游和来接他们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领着她和九月走进了一个小巷子,巷子里有一扇小门,只比她高那么一点儿,池子游要弯着腰才能勉强通过。
她走进门,一个男人正站在一个大铁缸旁拿木棍子搅着缸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看着背影是魁符身量,她径自绕过大缸,没敢往里看。魁符前世就喜欢做些怪异的汤药,然后叫人替他试毒。她和储昀承“有幸”尝过几次,反胃的感觉涌上喉腔,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魁符像是知道她的来意,眼神一刻也没离开他的药缸,只是侧着脸指了指左边架子上的两个瓷罐子。她看清了他的脸,或者说什么也没看清,他的脸被一个黑色的鹅羽面具全部罩住,可前世他是不戴面具的。
韶清歌疑惑地开口询问:“先生可是神医魁符?”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却不说话,之后收了收袖子指指药缸边上的案板,案上有纸,上头有黑字写着:风寒喉痛,故闭口不言。此时池子游已经从架子上取下了药罐走到她身侧:“走了?再不走,储司元就要在床上咽气了。”
韶清歌还是觉得哪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这药来得有些太容易了。但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救储司元,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纠结这些,于是她拿上药跟着池子游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巷子。
次日,韶清歌动身前,池子游因要是事被虞先生派人唤走。她只能自个儿带着九月上了明山佛寺,在寮房里待到了正午,九月办完塔交代的事从外面回来。
“小姐,都办妥了,”九月把钱袋子从袖子里拿出来给她,“那个和尚可真是个黑心的,要了我两吊子钱才肯答应帮忙,我们分明都让他找医师验过了那药无毒,他偏说自己是拿身家性命帮忙,前前后后加了三次价。”
她拉着九月在身边坐下,把盘子里的糕点塞进她巴拉巴拉不停说话的小嘴里,“好啦,小姐我有钱,咱们不差这点钱,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牧安,然后带你去吃望春楼的酥皮肘子。”
约莫未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扣响,韶清歌戴好幕篱让九月去开了门,一个胖和尚一脸谄媚地走进门,对她点头哈腰,“那药已经送到周家大小姐手上了,按您说的办好了。”
“嗯,辛苦您了。”她问了几句就打发走了和尚。
她昨夜向池子游问周梓玥最近的行踪,知道了周夫人怕周梓玥再去储家闹笑话,于是这些日子逼着她每日上山抄经书。这倒是便宜了自己,借着这个机会把药转送到她手上。
韶清歌让寺里的和尚骗周梓玥前些日子有个仙人路过明山佛寺留下了仙药,说是天不绝人,英雄自会绝境逢生。这话编得玄玄乎乎的,连九月听了之后直摇头,她怕这话周梓玥一个字都不会信,可韶清歌却有把握她一定会信,而且奉为圣言。
果不其然,和尚说周梓玥急得立刻就下了山,估计是去找储司元了。韶清歌准备在房里再坐上一刻钟,然后动身回池子游郊外的沐青院。
傍晚,韶清歌推开沐青院的大门,池子游说叫她和九月随便挑间喜欢的房间住,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被上了锁,她看来看去挑了书房隔壁的寝室,前面就是花园,郁郁葱葱的,还干净敞亮。
她看了看天,不知此时周梓玥的药送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