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卢国公看向夫人,想让她约束儿媳,他作为公爹总不好面斥。国公夫人却把脸一扭,明装着看不见。夫君总为大儿媳说话,现在体会有多难带了吧!
知雪是她跟前的人,大儿媳不认识吗?知雪就算做错,轮得到别人呵斥?何况知雪识大局、顾大体,应对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缪泠往林晖身边站,敏感地察觉到矛盾焦点已经不是她,如今的矛盾中心拥挤得容不下她。卢国公府真麻烦,几句话就能掀起风浪。
林晖赶紧嚷着让人备饭,逃也似的带缪泠离开。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不想多话,天知道哪一句不如意就惹祸上身。
“世子想在那里摆桌?直接回沁芳馆吧!”林晖提醒道,“以后少在大嫂面前露面,她不喜欢你,还当你欺负她呢!大哥不在家,回来都听她说,到时候少不得教训你。”
看来林晖吃过不少暗亏,可是这未免有点儿交浅言深,而且还是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嫂子坏话。
缪泠没应声,但确实是往沁芳馆的方向走去。另一边,卢国公打发了儿媳,正在努力哄夫人。
夫人是真的生气,数落着大儿媳:“她要真是个坏心眼的也就罢了,我就好好收拾一顿。可她不是,她不坏,但处处下我的脸面!”
卢国公竟然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借口,此事确实不妥。夫人面前的大丫鬟,他都不会轻易呵斥。便是确有不妥,也只会私下告知夫人管教而已。
夫人气得扯一下国公腰带,好像是想勒疼他,语气委屈巴巴:“世子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信武侯府家风清正,再看我们家,打理得什么样子!我这个当家主母还年轻精力好着呢,再没有别的借口,就是无用!”
卢国公就着腰间的力道往前冲,把夫人楼在怀里哄:“没有的事儿,世子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呀?”
夫人却说不行,理由充分:“我这辈子就想好好做一件事,跟你白头到老,为你持家。我连这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小事的。”卢国公笑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是第一位,不敢说排在家国大事前头,至少也是平起平坐。”
卢国公还说抬举着大儿媳一些,大家总不敬爱她,她的性子更加扭曲了。
“还要怎么抬举!”夫人生气。
“她不是请了一位王小姐来家里做客吗?论起来也是位侯府小姐,跟世子一比待遇是差了些,也不怪儿媳针对世子。”卢国公说得可明理,自省道,“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办得不妥,儿媳不能怪公婆,便迁怒世子,让两个孩子都受委屈。”
话说另一头,林晖小心翼翼地“护送”缪泠,快到沁芳馆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只得硬着头皮说:“你既不在母亲跟前告发,那日拦下的信件便还我呗!”
“给你二哥了,总得有人管管你。”
“得嘞!”林晖欢呼一声,给二哥那就等于没事。打俞国狗这种事,二哥自当双手赞成。只是二哥现在束缚多,自己不敢干而已。
林晖仍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缪泠便赶人:“别烦我,不要你报恩,那日便是一条狗被俞国暗探埋伏,我也会救。”
这话说得无情,林晖却爱听,乐嘻嘻的。
缪泠看他脾气好,忍不住多嘴一句:“仔细看看你的人吧!知道有埋伏不着急去路上拦你,还把信曲曲折折送进国公府,这是生怕耽误不了。”
林晖并不惊讶,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他若出事,父亲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那封信就是用来甩脱嫌疑的。
“所以你知道的,不是我太弱,是被自己人暗算。”林晖最介意的是这一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远道而来的客人救,显得他很没用。
林晖碎嘴子,说起来没完没了,比如几岁拉大弓,几时上战场把俞国军队打退二百里,把这辈子的丰功伟绩全部炫耀一遍。
知雪只得拦着:“三公子脚伤未愈,早些回去休息吧!”再跟进去就是世子卧室了。
林晖暗叫一声不妙,知雪是母亲的人,他刚刚嘴快完全忘记把人支开。
缪泠嘲笑一声:“国公夫人有什么不知道?你还真以为瞒得住呢!”
“那、那……”母亲怎么没骂他?
“呆子!”缪泠没好气地说,“真以为人人愿意陪你过家家哄骗父母呢!把事情扣到我头上不过是要把国公府摘出去而已。三公子出尔反尔,不就等于国公府出尔反尔?跟谬小姐起冲突就是另一回事,最多算我刁蛮任性。”
林晖想想有道理,笑一声:“俞国狗真好骗!”
缪泠:“人家心里门儿清呢,只因停战也是对方所求,所以忍这一时。但总归是根刺,将来又想开战,少不得拿这事儿做文章。”
“你懂的倒是多。”林晖原来只当缪泠是小孩,而是脾气不好。
“所以你不必谢我,我受些委屈也不是为了你。”缪泠冷哼一声,语气很不屑。
林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