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
幼仪!”谢老太太沉声了制止谢幼仪的危险发言,转头笑着对杜夫人解释,“小孩子闹了一些小矛盾,起了一些口角,不是什么大的事,杜夫人别放在心上。”
“说起来,长公主的赏荷宴……”谢老太太想转移话题。
“祖母!”谢幼仪不乐意,打断了谢老太太的话。
“祖母,”谢雅琴同时出声,但看了谢幼仪一眼后,很快接话道,“祖母,五妹妹的意思,是杜夫人、杜郎君带着诚意来访,我们却欺瞒他们,委实不好。”
“幼仪!”谢老太太再也伪装不下去,脸色大变,黑沉如锅底。
谢晚凝哪有看不明白的,她理了理衣襟,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站了起来,朝杜夫人轻轻致礼:“杜夫人,小女无才无德,自认配不上才艳独绝的杜家郎君,没有这个福分能与杜家结亲,还望杜夫人见谅。”
对她来说,把这件事说开了也好,不然等杜夫人踏出这谢家的门,那她嫁给杜津飞的事,怕就是板上钉钉、再难改变了。
对谢家、对杜家,她自认不欠他们的,自然也没必要再留什么颜面。
话音刚落,杜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笑容消失的面庞显露几分狰狞:“谢六娘子真是好姑娘家呀,本就没有结亲这一事儿,姑娘家家上杆子来认领,倒真是让我领教了这谢家的家教呢。”
谢杜两家联姻一事,是由杜尚书和谢大人最先相互试探。杜夫人这次来,就是想和谢老太太谈妥最终意向,两家都是有秘而不宣的默契在的。但如今当众被拒,这脸可丢大了。
谢晚凝不惧她,这样的杜夫人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杜夫人:“是我冒失也罢,是一场误会也罢,总之,这杜三郎、这杜家,我是高攀不起。这京城有如此多的世家贵女、貌美佳人,杜家一定能择得佳媳,入得贵门、共叙天伦。”
“这谢六娘子真真是个笑话!”杜夫人气极,唇角的黑痣都控制不住地抖动,“子虚乌有的事情,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原来,谢家是这样教导孩子的。我儿这样一个大好儿郎,可沾不得你们谢家的这些晦气!”说着,她看向杜津飞,带着心疼、愤怒。
“我倒想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笑话!”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重重地回响在众人耳畔。
众人看着谢晚凝和杜夫人的你来我往,本就已经吃惊得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再听得这一道声音传来,更是掩饰不住诧异的神色。
门口站着的是谢信,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从朝堂上赶回来。
“我谢家的孩子,蕙心执质,不欺暗室,”谢信怒气冲冲地瞪着杜夫人,傲然讥讽,“不像有些人,尽做不入流的事情,却毫无担当,恣肆妄为,欺人太甚!”
谢信骂得酣畅淋漓。
杜夫人呆了一瞬,炸了起来:“你说谁?”
“说的就是你家的好儿子!”谢信毫不客气,“年纪轻轻,不做君子之事,流连烟花之地、养外室,妻子还没过门,外室就先怀了身孕,就这样还欺瞒众人,企图骗婚,看看这是谁家的家教?看看这到底谁才是晦气!”
杜夫人脸都气红了,冲上去就要挠人:“你胡说!”
李氏、冯氏忙上前拦住她,谢老太太都站了起来,指着众人“哎哎”个不停,也分不清她想说什么。
杜津飞站在母亲身后,低着头,脸上神情阴郁莫测。
谢幼仪都看呆了,谢雅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惨白。
“永崇坊,金桥梁街,那个外室,叫温莹莹。”谢晚凝冷然出声,清越的嗓音拨开喧闹纷乱的场面,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亲自去查证过,确有此事,”谢信补充,“我以这一身官服作保!”
最后,杜夫人是如何带着杜津飞离开谢家的,已经没人关心。
谢老太太的屋里,各房的人都还在,俱是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唯有谢信声音沉稳:“母亲,我要求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