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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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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好天气,可把竹意轩里丫头小厮门忙坏了。

庭院里花草疯长,杂草亦疯长,各门上的丫头和小厮被轮流安排着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并施肥什么的,整个院子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好不热闹。

浮梦潭里的荷叶长得甚是繁茂,偶见有露出水面的花苞,或红中带粉,或粉中泛白,生趣盎然。前几日库房送来几尾红鲢,放于潭中,此刻隐隐可见,游得甚欢,清颐时不时往潭中撒些鱼食,鱼儿便争相逐食,这作为闺房女儿们的游戏,也还算有趣。

“姑娘,您快去瞧瞧吧。”一个小丫头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清颐将手里盛着鱼食的盒子交到子佩手里,转过身来。

“越发没有规矩了,姑娘跟前回话竟毫无礼数。”子佩训斥了小丫头几句。

小丫头却是委屈得紧,双手不住地搓着衣角,默不作声。

“你不必紧张,仔细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清颐边整理衣裙边问道。

“是……是大公子身边的小厮秦山,说是大公子打发他来请姑娘去清风轩下棋,结果嬷嬷就是不允,两人便起了争执……姑娘且去瞧瞧吧!”小丫头连忙回话。

清颐估摸着也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位兄长了,今儿打发人来了不曾想又被阮嬷嬷堵在了门外。

“走,咱们看看去。”清颐起身便朝前院而去,两个丫头紧随其后。才走了不多远,便隐隐听见有人争吵,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

“嬷嬷您不过是仗着自己一把年纪,便这般不把我们公子放在眼里。”其中一个道。听那声音想必就是秦山了。

“你们这般崽子成日里自己不往好处学也就罢了,阖府就看见这么一位公子,倒真“难为”你们教会了他不学无术,成日里只知道跑到他妹妹的住所来胡闹,多好的人硬叫你们给带坏了。”是阮嬷嬷无疑。

“嬷嬷您说我们的不是也就算了,竟还扯到了我们公子身上。公子也是您能教训的?您怕是忘了吃的是谁家饭,穿的是谁家衣了。”秦山也扯着嗓子有句没句地与软嬷嬷闹。

“公子又如何,怎么就教训不得?当年若不是老身,他如今哪里还有命活着?更别提风风光光做着这顾府的大公子。我吃谁的饭穿谁的衣用不着你们这些小崽子置喙,本事在就叫顾定海来说话,我倒是想问问他怎么如今顾府竟由个清风轩的小厮来当家。”软嬷嬷也不示弱。

阮嬷嬷是顾府的老嬷嬷了,当年英氏难产,一连请了数位产婆,均不敢接生,最后是阮嬷嬷凭着从前曾与人接生的一点经验,助英氏顺利产下男婴,这个男婴就是顾知行。阮嬷嬷不但救了顾知行也保住了英氏的命,顾府上下都对她十分敬重,尤其是顾定海。秦山秦海两兄弟入府迟些,不知道这许多旧事也是有可能的。因着当年阮嬷嬷执意要离开梅园到竹意轩来服侍晋氏,顾定海也曾询问其中缘由,均不了了之。晋氏去世之后,阮嬷嬷便一直留在了竹意轩,帮忙照顾清颐长大,无论顾定海心中如何对竹意轩避而不谈,但心中对阮嬷嬷的敬意却从未因此而减少半分。

清颐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也留心了一旁兀自放松的顾知行,显然他并无意于这场争执,自己一个人在一旁站着,只顾发笑,落得清闲。

“嬷嬷我看您是没招数了吧,才这会子的功夫就把老爷都给搬出来了,老爷才没闲工夫管这等小事。”秦山果然太放肆了。

听到这清颐觉得是时候出去制止这场无谓的争执。

“老爷没有闲工夫,我却有,不知这等小事我可管得?”清颐笑着走了过去。

见清颐过来了,秦山和阮嬷嬷等一干人皆后退了两步低头不语。知行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妹妹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这小子非得把嬷嬷给气病了。”说着便作势狠狠踢了秦山一脚,小崽子差点没站住。“快给四姑娘赔罪,嬷嬷是什么人,竹意轩岂能容你放肆。”知行又顺势踢了秦山一脚。

“四姑娘心肠好,原谅小人这一回吧。”秦山躬身作揖道。

“我就算心肠再好也经不住你们这般耗费,如今并非我要与你置气,嬷嬷不与你置气才是正理。”清颐作势理了理裙琚。

“四姑娘说的是。”秦山忙回应,然后即刻转向阮嬷嬷道:“嬷嬷大人有大量,您就原谅小人的无理吧。”虽是讨原谅,这话听起来总觉着有些言不由衷。

阮嬷嬷并未理会秦山,转而向清颐道:“姑娘,请恕老身多嘴,如今不比从前了,少了许多的规矩,但姑娘与公子也须实时防着外人说咱们府里教化不严。”

“嬷嬷说的是。”清颐笑着回答,之行也躬身回礼。

“嬷嬷说的是。”知行亦赔笑。

“兄长这边请。”清颐示意。

知行才走两步,便想起来嘱咐秦山不必跟着,将人打发回了清风轩。

“兄长方才为何坐视秦山与嬷嬷争执而不加劝阻。”兄妹俩一路走着,清颐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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