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裴惜松了一口气,从侧山下,哪里备有马匹和她的包袱。
她早上就悄悄跟任院主和袁院主道别了,并拜托他们继续帮忙隐瞒割血救人的事情。
裴惜正准备上马,忽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惜回头,竟是景列。
景列拧起了眉,“这是去哪?”
“我有点事回平京一趟,你先放开。”
“你会骗大哥,自然也会骗我!我不信,不会放手的。”景列说道,手抓得更紧了。
裴惜知道自己毒快发作了,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说道:“其实解药有毒,我中毒了。但是不想让景郗知道,所以我要悄悄去江南疗养,你别告诉他。”
景列听罢,眸色一紧。
裴惜又说:“你快放开我吧,我赶时间呢。”
“那我陪你去江南!”景列依然抓着不放。
裴惜几乎想吐血,“行吧行吧,但是你没有马。我的马不能载你,我赶时间呢。”
裴惜想着先答应,途中找机会甩掉他便是了。
“我轻功追你,你不要管我。”景列放开了裴惜的手。
裴惜点头,骑上马就跑了。
景列果然在后面跟着飞。
天黑了没有卖马的,于是路过一个驿站时,景列放下一锭银子便牵走了一匹马,为此还被狗追了两里路。
而另一边,裴争和钱新知在镇口等裴惜,但是一直不见来。于是裴争决定悄悄回去寻一寻,发现裴惜真的先走了。
刚准备下山,忽一声音从竹屋顶响起,“裴小公子,连良娣呢?刚才说下山拿药,此时都还没上来。”
裴争知道是景郗的暗卫,专门跟着保护裴惜的,便骗他说:“姐姐在山下喝酒了,晚点再回来。”
裴争没多想,只是以为姐姐怕暗卫追,骗了暗卫先溜走了。
这边裴惜赶了大半夜路,才停下休息,喝了几口水。
她见景列什么也没带,便把水囊丢给他喝。
景列道了谢,不客气,举着离嘴一寸再倒水出来喝。
休息了一刻钟,裴惜又赶起了路,终于在天亮时到达蓝田镇。
裴惜买了一个马车架,跟马绑在一起便成了一辆马车,便往镖局去。
“你想聘个人送你去江南?”
“嗯。”
“那不用花钱了,韩杨会赶车。”
裴惜愣神,“韩杨在哪?”
景列指了指裴惜的身后,裴惜转过身,只见韩杨骑着马跑来。
“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一下山就跟着。”
“哦。”
“那狗追了公子后,又跑来追我。”韩杨走近了才说道。
裴惜想着昨晚景列被狗追的事情,忽好想阿布了,笑了笑。
于是,韩杨赶马车,载着裴惜和景列去江南。
裴惜坐在马车内,计算着毒快发作了,果然一会便开始头痛了。
裴惜赶紧从腰间口袋内摸出一瓶药,吞了两颗,便闭目养神。
景列自然注意到了,“你还好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我没事,你帮我赶车就好,我要快点去到莞城,金婆婆会帮我解毒的。”
“好。”
景列不敢逗留,除了停车吃饭外,其余时间就和韩杨轮流赶车。
而另一边,黑夜等了一夜都没见裴惜回来。
直到景淑婉带头上后山看景郗时,才发现裴惜、裴争、钱新知都不见了,另外宁王也不见了。
“连姐姐、裴争、钱新知、二哥他们不是在山上吗?怎么不见人了?去哪了?”景淑婉边说边摇醒景郗。
景郗缓缓睁开眼,白光刺眼,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他连忙起身,此时手脚已恢复力气,他着急地从屋里到屋外地寻找裴惜。
看着人群中没了裴惜、裴争、钱新知,景郗顿时落寞坐在屋外的小竹椅上,“她真的就这样走了!”
他的眼神逐渐迷茫,直到双目失神。
众人也愣住,才知道裴惜、裴争、钱新知,还有宁王和他的近身随从,昨晚悄悄地离开了青灵山。
此时黑夜现身,把昨晚的事告知了景郗,并请罚。
众人也听出了,是裴惜有预谋地离开的。
景郗面无表情地挥退黑夜,依然呆坐在小竹椅上,一动也不动。
其实,他是在回想裴惜自他中毒以来的点点滴滴。
裴惜之前的种种不合理行为,马车里说他的毒能解,却独自流泪;她给他洗浴却不挽起衣袖,似乎在遮掩什么;他每次睡醒后嘴里有点奇怪的味道,现在才悟起那是淡淡的血腥甜味。
“李选,你知道连姐姐他们去哪了吗?”景淑婉问李选,李选是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