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这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回到家,万年刚呼出一口气,一回头就看见了玄关上几盒原本要带给倪定的水饺,愣住了。
而她走进卧室,顺手脱下了外套挂在门上,再一回头,又看清她大摇大摆穿回家的这件衣服,可不就是倪定的外套?
“……”
关上门,万年打去电话和倪定讲了这事儿,说第二天有空就拿给他,倪定却煞有其事地反问她:“我直接过来拿不行吗?”
万年连忙鬼鬼祟祟探出了半截身子,看见此时此刻,万振鸿和蒋盈也在客厅里打着电话,听那对话,两人已经和几个同事约好了,晚饭后要去看望新旭实验高中退了休的老校长。
想了想,万年改口:“那你晚点再来,我爸妈那时候不在。”
闻言,倪定忽然就笑了:“你倒是挺懂。”
“懂什么?”
“懂在家里偷情更刺激。”
万年:“………………”
因为倪定蛮不讲理的“偷情”两个字,晚上,随着万振鸿和蒋盈的离开,万年莫名其妙就紧张了起来,吃个苹果都差点咬到了舌头。
而当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时,她心里已经像有一只兔子在蹦哒,扑通扑通蹦得她格外难捱。
打开门,倪定并不说话,高挑身形屹立于廊,眼尾一挑,就那么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压根不往里走。
这人眉眼本就生得冷峻,因而,纵使眼里含着几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其间的锋利也并不能被完全中和掉,反倒是多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请我进来坐坐?”倪定问。
万年连忙点头,鬼使神差客气了起来:“哥哥,我帮你倒杯水。”
…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个人,万年觉得这情景有点奇怪,喝了口水后,欲盖弥彰似的,打开了电视充当背景音。
倪定就坐在她身后,还是不说话,搞得万年越发不自在,按着遥控音量直往上调,调得广告声音震耳欲聋。
这一举动成功引起了倪定的注意力,他伸手,一点都不和万年客气,直接拿过遥控把电视关了。
万年莫名其妙回过头去,见倪定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像是嫌吵似的,略拧着眉,一手轻揉着太阳穴。
而偶尔一抬眼,神情便和方才在门口时如出一辙,像是看破了什么却并不戳破,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先开口。
“干什么?”万年先发制人进行抗议,“不许人关心国家大事?”
倪定掀起眼皮,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问:“参观参观你卧室?”
万年犹疑着点了点头:“你衣服就挂在卧室门上。”
…
万年的卧室不大,东西倒是堆得挺满,不过满却不乱,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倪定披回外套,眼神落定在门沿,那里有许多道不明显的铅笔痕,记录着万年从小到大的身高,最下面一截的痕迹已经淡去了许多。
倪定忽然笑了:“高中才开始蹿个子?”
万年撇了撇嘴:“能蹿就行。”
说话间,她紧盯着倪定眉眼,发现他真是在认认真真参观她的卧室,眼神已于不知不觉间变得安宁而温柔,时不时抬眸瞥向她的那一眼,仿佛比时光还要沉甸甸。
“之前养过金鱼?”倪定又问。
说着,迈步走向了万年的书桌,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空鱼缸。
叮的一声,房间里回荡着一声脆响,万年神思一晃,脑海里浮现出高中冲刺时,她夜夜伏在桌面上写试卷,而唯一陪着她的,就是花鸟市场的老板送给她的那两条金鱼。
日复一复,金鱼在水中恒久地摆尾缓游,而她曾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妙,因而在倪定忽然变得遥远的那一段时光里,除了那几条只对自己可见的朋友圈,心事就只敢说给金鱼听。
“一时兴起好玩养的。”万年走近,伸手从背后抱住倪定,忽然觉得很委屈。
倪定双手覆上她手掌,抓着她将自己环紧了些,问:“这么明目张胆?要不先关个门?”
万年:“……”
倪定心里果然就没什么正经事。
“你在想什么?”那点儿委屈水涨船高,万年一下就不想理倪定了,开始一脸不可理喻地往门外走,却在即将走出卧室门的那一秒,被倪定不由分说地拽了回去。
撞进倪定胸膛的那一秒,万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倪定却已利落转身向后退去,宽阔肩膀抵在门上,牢牢撞紧了卧室的门。
“你说我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倪定勾着万年下巴倾身向前,舌尖抵进她唇齿,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倪定你是……”
万年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倪定勾着她手指的下巴却更加用力。
这阵仗不小,倪定动作眼看也越发凶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