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纂刻
老巷子的路灯都安在围墙之内的院子里,冒出头的一盏盏暖黄的灯光在那一刻晕染视觉,一圈圈的朝外扩散,如泡泡炸开似的,彩色光环也以秒速在瞳孔缩放。
烧烤架翻转往下边滴着油,滋啦滋啦作响,局部的热气烫着近距离的肌肤。
明明已经见过好几面,但常见常新,或许是身份的转变,每一回不经意的碰见都好像是彼此初夏长风穿巷而过见证的第一次相遇。
林别惜惊诧抬了抬眉,第一时间淡然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和雅音在一块时的自如。
雅音侧过头,对上边上两人相视的目光,露齿灿灿一笑。
“晚上好啊帅哥。”
追珩没移开视线,依旧紧紧盯着林别惜冷静的双眼,似是应答:“晚上好。”
不同于白天见到的那个激烈运动过后呼吸都还未平复下来的年轻运动员,此时的追珩身上套着完整的校服,胸口别着徽章,和南誉相对的标识,右上侧银光闪烁,四个小字,北岗国际。
头发也顺了毛,发尾处微卷,额中散开那点头发隐隐约约有点爱心型的矛头,校服外套虽散漫的大开着,但严谨扣至最上方的衬衫扣子收敛了他面部的桀骜,看着是风光如火。
“帅哥,你校徽上怎么没刻名字啊?”雅音认出北岗的校服,第二眼就是去扫他校徽上的名字,结果这人是还没去篆刻吗?
追珩在犹豫是直接说大名还是捏个名字敷衍过去,瞧见两人的神情,看来她们是真没认出他来,汪姐这事干得滴水不漏,这么久没回来,确实没什么人认识他了。
“很久没来上学了,新领的,还没来得及去刻字。”
雅音对帅哥没抵抗力,“怎么称呼?”
他似遮似掩又大大方方的袒露,“珩。”
“挺巧。”林别惜搭了句话,想到下午落在雪上基地的校徽,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南誉和北岗的校徽都是订制模板后,发送给各个学生自己去艺术室找篆刻机篆刻,自己刻下将会陪伴自己三年时光的名字牌,对学生们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以林别惜的性格,如果是其他东西,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再买一个,但这已经是高中最后几天,她第一次丢校徽,不免有些难以割舍。
“巧什么?”追珩见她终于愿意说话,来了点兴致。
林别惜就这么直视他,但脱口那句突然就被直觉占导主位,“有个在学生堆里闻名的角色,名字里也有个珩。”
“对啊,而且你俩一样帅!”雅音接过烧烤,馋得不行但因为提及自己的“偶像”,还是兴奋的搭话。
灯光阴影挪动的错觉,林别惜总觉得,追珩眼里的光好像暗下几分。
他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也正因为这样,其他人很容易从他眼中解读出他的情绪。
能感受到他本人懂得如何掩盖自己,但情绪有感染力,无阻碍的对视就是在交换彼此的心绪,她竟也像被缠了几根丝线般受了点牵扯。
林别惜不想给人造成本不该有的负担,像往常那样笑起来,古灵精怪的侧了侧头,转移话题,回应他最初那句话,“我是说,又见面了,挺巧。”又往烧烤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她的烧烤好了。
雅音拉着林别惜在室内的小方桌坐下,扬了扬下巴引起她注意,“你要不要问问他,有没有看到你掉的校徽啊?”
“如果捡到了,应该会主动给我吧。”林别惜耸耸肩,已经做好了重新领新校徽的准备。
“那可不一定,等会我帮你问。”雅音坚持道。
追珩随便拿了几串肉串,搭配着蔬菜片一并递给老板。余光还追随着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老板,微辣。”
“得嘞。”
雅音吃得一嘴油,又舍不得手里那串还挂着一半肉的串,仰着头伸手在桌子上摸纸巾,林别惜平时跳脱,但在吃东西这事上,被奶奶教导着要规规矩矩有女孩样子,一直是小口多咀嚼慢咽,见状连忙抽纸巾递给她。
“你慢点吃。”
“你别管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妈禁了我多久小摊小贩的摄入,我的胃在叫嚣。”她蹙了蹙眉,指了指肚子,装模作样的哭腔,“听到了吗?它在叫我多吃点。”
林别惜拿她没辙,把几串自己盘子里的递给她。
室内的灯光开得不多,只打了近门边的一个灯泡,她刚伸出手,一道阴影就近她身侧,落在桌面上,林别惜抬眼,再次和追珩的视角交错。
她习惯性坐里间靠墙,雅音坐在她对面,两人边上都正好空出一个位置。
追珩手上端着银盘,很绅士的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别惜看了眼雅音,见她飞快点头,回神顺着她也点了点下巴。
他见状嘴角扬了扬,提起凳子轻拿轻放坐了进去,就连盘子落桌那刻,都没听见半点响动,安静得他好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