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那是初三的一个周末，在妈妈一脸期待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跟着到黎叔叔家附近的饭店吃饭，准确的说是参加黎叔叔的父亲的生日宴，就是现在我叫爷爷的一位老人。

气氛表面上很融洽，好吧，其实是我小心眼，实质上就是很融洽很温馨，除了一个跟在妈妈身后乖巧的笑僵了脸的我。

我拼命压抑住嗓子眼里的哽咽，顺着妈妈的介绍乖巧的称呼每，一位第一次见面的家人。

突然很想我那位总是板着脸训斥的爷爷，很想听他说\"挺起腰板，我叶泽军的孙女是要抬着下巴看人的”。

突然很想学学我那个跑到自己亲爹给小三办的生日宴上翻桌砸场子的豪横女同学，很想真的叛逆一回。

但我不能，黎叔叔一家真的对我妈很好很好，比总是天南海北追逐自己梦想的爸爸顾家，比高高在上的爷爷温暖，比嘴上称呼着叶太太背地里不知怎么诋毁的一大家子叶家人真诚。

所以，笑的更甜一点吧叶岑，妈妈的世界里不能只有你。

可是喧闹持续太久了，久到眼睛实在酸的难受，所以我偷偷溜出去了一下下，然后在在晚风里哭着哭着莫名其妙就走到沈赞家附近。

那时候我们还是对面相见不相识的关系，呃，不对，只有他不认识我。所以我肆无忌惮的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在暗夜的遮蔽下悄悄的望向那个从远处走来的少年。

应该是刚刚补习完回来，或者从图书馆回来，他跟我一样不喜欢待在家里。跟后来高一第一次在升旗仪式上见到的不同，在万众瞩目下的沈赞从来都是光彩夺目目光璀璨的，可是自远处独自走来的那个男孩目光疲惫身形瘦削，就好像......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影子，对，就像我一样。

两条可怜兮兮的丧家之犬在冷月的清晖下一坐一站的沉默，我在黑暗的角落里看他，他在路灯下看那辆停在他家楼下的车。

我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慢吞吞的整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重新昂起头，步伐坚定的向家门走去。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虚幻的场景。在一个长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黑暗长廊里，我绝望的望着那个透出微光的遥不可及的出口，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一动不想动。突然，眼前的道路上跑出一个和我一样疲惫的男孩，他一身尘埃泥泞，身形狼狈不堪，但他始终坚定的朝着光一步不停。我盯着他一往无前的背影轻声呢喃：“能不能跟在你身后呀，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

“喂，同学，到站了。”

我被司机的招呼一个激灵回神，忙不迭的一边道谢一边往教室疯跑。

“这里！菜叶叶，来这里！”

刚进教室就看到解音音把手举老高挥舞着招呼我过去。我迅速瞟了一眼她身边那个空位后端坐着看书的沈赞，一边惴惴不安的朝她走过去一边眼神丰富的朝她表达震惊。

“不太好吧，你怎么明目张胆的选这里坐下，太刻意了吧。”

我习惯性的把书包挂在椅子上，余光瞟到沈赞还在低头好好看书没有望向我们这里，立刻凑到解音音那边咬耳朵。

“不是我选的座位，我一个在重点班吊车尾的怎么好意思坐全校第一第二前面丢人现眼，那里贴着座次表，”她伸手指指黑板边上贴着的一张纸，“应该是老杨自己排的。”

此刻班主任老杨正好走进来，他伸手敲敲黑板：“同学们静静。”

话毕，早读声渐渐消失，大家一脸被打扰了学习的样子望向讲台。

“咳，校花校草坐前后桌就是养眼哈。”

老杨目光含笑的朝我这边点点头，吓得我立刻低下头，就听见解音音兴奋的小声喊：“在说你俩耶。”

我调整下心态若无其事的重新抬起头，只见老杨在哪里唉声叹气：“听到这话别的班早就起哄声一片了，就咱们重点班死气沉沉毫无朝气，没气氛。”

台下依然无动于衷，有的人目光放空，有的嘴上念念有词，估计在争分夺秒的背单词。我眼睛轱辘转了一圈，表示班里没有出现第二个解音音实在让人安心。

“好了好了，说回正事。”

老杨回身指了指座次表说：“新学期咱们有了一个新班级，大多数同学都互相认识吧，不认识也没关系，分班后我和班长，也就是沈赞同学，对了，老师内定沈赞是咱们高三一班的班长大家没意见吧，我看大家对奉献班级好像也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是吧？那位还在背英语单词的郑华同学，既然这么热爱，老师不能辜负你，以后就是本英语老师的课代表了。”

台下的众人一下子清醒起来，同情的望着刚刚被赋予重任，仍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企图抗争的郑华同学。虽然同情，但是大家还是偷偷不讲江湖道义的舒了口气，感恩这只出头鸟。

“好，大家先不用替郑华同学高兴，还有语文数物化生好多个课代表空缺，大家踊跃参与都有机会。咱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