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拨出语音通话。

此时程聿正在新能源工厂车间，视察是临时做的决定，好巧不巧，让他发现一批即将流入市场，要求却不达标的货。

身后跟着几位管理层，个个面色凝重一声不吭，只等他问责。

程聿面无表情地往外走，突然响起的铃声让所有人的紧张情绪拉到极点。

他看了眼屏幕，没接。

过了两秒又响起。

周谦识趣走上前，想帮他接过手机，程聿却朝他摆摆手，点了通话键。

“你好。”

话筒传来他没有温度的磁性嗓音。

你好？这么生疏。

郁仪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早八人这会也该下班了。

她漫不经心地揉搓手指，声线有些慵懒：“你是在忙吗？”

周谦就站在程聿不足一米的位置，他吃惊望着自家老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老铁树开花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

上午的行程已经结束，程聿不动声色地调低手机音量，接过周谦手里的车钥匙，抬脚往电梯走。

周谦虽然也想跟上去听一听，但他是特种兵，老板留他在这里处理后续，他想走也走不掉。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着那几位即将倒霉的管理层，道了声：“各位，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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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仪见凡士林吸收地差不多，起身抽出纸巾擦净，拿起手机：“没有就好，郑师傅真那么说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了许多，程聿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即将到达的电梯，“还有别的事吗？”

“有！”

郁仪爬到桌前，找出从净一师父送的经文，“是这样的，我想将佛经改编成评弹形式，但是我不知道选哪本经文比较好，净一师父让我来问问你。”

电梯门打开，程聿说了句稍等，过了大概一分钟，郁仪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问：“有备选吗？”

以评弹的方式演绎佛经，程聿不得不承认想法不错，但经文数量繁多，他没法挨个替她参考。

“有的，《心经》、《大悲咒》、《回向偈》......”

郁仪说了数种经文，“这些是我初步定下的，但考虑到节目时长，选其中两种就可以。”

“你自己的想法呢？”

程聿通常都是决策者的身份，所需的要求在下达任务时就已经明确传达，送到他面前的都是最终方案，鲜少会有他提意见的时候。

郁仪听着，不自觉地严肃起来：“这些都是大众比较熟知的经文，并且字数不多不少，唱下来的话和正常的评弹曲目时长相当......总体来说，心经和大悲咒好像更合适一点”

她洋洋洒洒地说着，一时有些接不上气，她顺手打开那罐可乐，微眯着眼喝了一大口，顿时觉得舒畅许多：“怎么样？”

这话刚说出口，郁仪察觉到哪里不对，“......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吗？”

怎么成了她一个人在说啊？

“程聿！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还有些郁闷，程聿神态放松地靠车椅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待他意识到，又恢复如初。

他清了下嗓子：“抱歉，但是目前看来，你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是啊，我是有主意，但是我就想听你的意见。”

郁仪说得理所当然，还带了点撒娇意味，程聿默了一瞬，骨感的指节有节奏的轻敲方向盘，他稍作沉思，给出自己的建议：“心经和回向偈吧。”

“好。”郁仪脆声应道，“就这俩了。”

程聿指尖稍顿，“不再考虑考虑？”

她心情颇好地发出嗯的鼻音，“当然啦，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没意见。”

反正他也是在自己的备选里选的。

程聿清楚知道小姑娘在奉承，他随手松了松领结，忽略心头划过的异样情绪，认真替她分析选这两篇佛经的理由，尽管小姑娘已经心在不在焉，甚至能听到她喝水后轻微的打嗝声。

郁仪嗯嗯应下：“好滴，谢谢您的宝贵意见，我采纳啦。”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先前方时阳提的事，她迟疑一瞬，想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你吃过饭了吗？上次见你那么迟都没吃饭，这样不行哦，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样他应该就能感受到自己友善的关怀了吧。

程聿心觉好笑，也是真的轻笑了下：“现在似乎是午斋时间，你既在这打电话，想来也不在斋堂。”

郁仪听见他用低醇轻缓的声音说，“小朋友，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