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个赛
,快出界了。”
“手不要抖,专心。”
“……”
清冷的声音一丝不苟地在耳边指导着,陆听澜只觉身侧凉浸浸的,她不敢走神,努力跟上他的节奏。
在他的提点与帮助下,陆听澜终于完成了第二步。
此时,赛程已经将近一半。
那只苍白的手挪开,却仍在她身侧,看她下一步动作,不时开口:
“镂的时候要仔细,先把人物的五官挑出来。”
“勾勒时控制力度,这个腰封,勾得细致些”
“……”
他的话不多,却每一次都能在陆听澜即将捉襟见肘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言提点,偶尔还会亲自握着她的手操作。
陆听澜逐渐平静下来,终于踩着时间点将那张纳凉消暑图刻好:一个袒胸露背的人躺槐荫下的在凉榻上摇着扇子,旁边的桌案上还放着茶壶与杯盏。
方形的银色金薄片镶嵌在黑底收纳板上,望着倒也好看。
工作人员来讲作品收走,那鬼早在她完成镶嵌后就已经消失了,陆听澜轻轻喘着气,抬手,隔着衣服按了按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还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就像那只手一样。
比赛是当天出结果,所有演员都等在台下,由专家评审打分。
陆听澜正坐在座位上休息,忽然,徐翊明那带着挑衅的声音又出现了:“怎么样表妹,这金薄刻镂可不容易,你荒废了那么久,赶鸭子上架,撑不住吧?”
陆听澜抬头,仍是带了笑,语气温温柔柔,却毫不客气:“是不容易,表哥学了那么久都没出师,我就更赶不上了。”
徐翊明脸色一变,久未出师一直是他的隐痛,陆听澜这小姑娘,平时看着乖巧无害的,惹急了一开口却不饶人。
他冷哼一声,神色跋扈:“你等着看,这次只要进了前十,我就能出师!倒是你,可别掉到最末,那姑父的脸可就没了。”
听他提到父亲,陆听澜眼神闪了闪,心里慌乱一闪而过,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不肯露怯。徐翊明愤愤地扭过头,陆听澜揉揉额角,有些紧张地看着大门紧闭的评审间,目露担忧。
一小时后,获奖名单公布。
本次比赛只评选前十名,陆听澜盯着台上的主持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本次比赛获得第十名的选手是……刘文强!”
一个穿着浅蓝衬衫的眼镜男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向评审席鞠躬。
陆听澜两手紧紧交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主持人继续公布。
“第七名是……徐翊明!”
“yes!”
徐翊明用力一挥拳,转身,得意地看了陆听澜一眼,向评审鞠躬表示感谢。
陆听澜没看他的挑衅,下意识咬住唇,修剪得整齐的指甲掐进掌心。
主持人继续唱着名次,不断有人发出细小的欢呼,第六、第五、第四、第三……直到冠军公布,陆听澜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不行吗?
她脸色发白,临时抱佛脚果然经不住检验,即使有那只鬼的帮助,她也敌不过其他选手用心练习后的厚积薄发。
有些落寞地在后台收拾自己的东西,评审席上专家欲言又止的神情刺得她心里发疼。
她认得,那个老先生,是父亲的恩师。
“哎呀,表妹,我说,你这半路出家的不行吧。”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适合做刻镂,你非不听,嘁~”
徐翊明来到他面前,拿着奖牌洋洋得意。
陆听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直起身看着他,一张俏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似红梅覆霜。
“恭喜表哥终于能顺利出师了。”
“不过,我适不适合学刻镂,表哥你说了不算。”
说完,她冷着脸拎起包,挺直脊背走了出去,绿影纤纤,像一株文竹,虽然纤细,但挺拔秀丽,自有风骨。
陆听澜回到家,撑了一路的身体才垮下来。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眼圈发红。
即使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可真正看到结果,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如果是以往也就算了,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她并不在意。可是爸爸妈妈去世了,陆听澜以前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她过几年再好好学也不迟,或者爸爸挑到了好徒弟,就不用她学了,皆大欢喜。可没想到飞来横祸打碎了她的好梦,而这场赶鸭子上架式的比赛,竟成了她告慰父母的唯一方式。
现在比赛也被她搞砸了。
爸爸妈妈泉下有知,一定很失望吧!
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脖子上的项链出现一缕灼人的温度,青光一闪,一道身影出现在对面。
还是一身白色古装宽袍,墨发轻垂,剑眉星目,鼻梁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