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包厢里气氛高亢，男人的声音充斥房间。

舒荷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听他们聊天。

她所在的盛世集团是一家快销品公司，花城公司则是此次夏季合作的甲方。

可明明是商讨项目，这会儿变成了几个中年男人的演讲会。

“愣着干嘛？倒酒。”孙经理面红耳赤，催促着舒荷。

舒荷点头，站起身往他们酒杯里倒酒。

“诶，小舒怎么不来一点儿？”对面公司的老板看到舒荷桌前空荡荡，于是把酒杯塞给她。

“王总，我不太会喝酒。”舒荷站起身，举起手边的饮品，“我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王总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孙经理一脸严肃，“小舒，陪王总喝一杯。”

舒荷脸上是得体的笑容，她轻轻扬起杯子，“孙经理，我也敬你一杯。”

她把杯子一碰，违心恭维着孙经理和几位老板。

可最后，她还是被逼着喝了几杯酒。

直到结账的间隙，舒荷才得以脱身。

她站在阳台，任由微风吹乱自己的发丝。

看到公司同事在群里八卦，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小马家里根本没事儿！

想起孙经理那副嘴脸，她觉得有些反胃。

舒荷深吸一口气，吹了半天风，体内的热气不减，反而头越来越晕了。

她走到走廊，找服务员买了解酒药。

尽管意识不太清醒，舒荷还是提前叫好代驾，结完账拿着发票返回包厢。

可才走两步，高跟鞋踩在柔软地毯子上一扭，她扶墙差点摔倒。

走廊四周没有人，她干脆靠着墙缩下去，坐在地上把高跟鞋脱下。

脚踝没扭伤，只是被鞋子磨红了。

她穿好鞋摇摇晃晃站起身，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

高跟鞋“咔”地踩在地上，她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周言雾走过来，眸子微眯，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加班？”

舒荷愣愣点头，站直了身体，“加班，应酬。”

她走上前两步，周言雾立马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味。

他不可察觉地皱眉，沉声道，“还没结束？”

他一问，舒荷就瘪唇，“还没......”

她眼角泛红，面颊也是红红的，身上的衬衣起了褶子，领子也歪七八扭。

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雾气之中。

她抬起头，“你不是在小饭桌吗？”

周言雾挑眉， “现在都几点了。”

舒荷抬手看了眼时间，“哦……”

她还欲说话，手机就响起来。

是孙经理催她。

舒荷捧着电话，应付着那头的人，眸子却直勾勾看着周言雾。

挂断电话，她缓缓开口，“那我回去了。”

周言雾点头，看着她缓慢离开。

她扶着墙沿，走路姿势还有些怪异。

回到包厢，舒荷又时刻端着笑脸。

她不停喝茶，掩饰心中的不耐烦。

大半小时后，几个男人终于准备离开。

舒荷跟着他们身后，打电话联系了代驾。

把孙经理送上车的时候，突然被他按住手。

男人酒气熏天，舒荷心中犯恶心，却也不得不弯腰听他说话。

“嗝——小舒啊，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孙经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或者这样，王总顺路，让他送你。”说着，孙经理开始推搡她。

舒荷被他按着，难耐地想挣脱他的手，“孙经理，王总，你们快点上车吧，不用管我。”

见她如此排斥，王总扬起嘴角笑出声，“你这姑娘，还是太年轻。”

“......”舒荷暗自冷哼，她确实很年轻。

不像他们，又老又油腻。

众人僵持拉扯，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低沉浑厚。

“舒荷。”

舒荷回头，突然如释重负。

她几步走到周言雾身边，自然地攀上他的胳膊，“你来啦！”

她回头，朝几个男人道，“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不劳烦各位领导了，慢走。”

见状，几个男人又扭头继续告别，最后上车各自离开。

直到车子走远，舒荷才松开周言雾的胳膊。

瞥见他的衬衣上的褶皱，她露出歉意的表情，“你的衣服......”

周言雾伸手拉了一下，视线落到远处，“上司？”

舒荷耸肩，“算吧，另一个项目组的经理。”

微风吹过，她脑袋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