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邓艾坐在高头大马上，咳了一声，一脸不耐烦：“说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啊。”

孟傲南朝邓艾喊了一声：“来了。”

她拉着荣恨桃到邓艾马下，邓艾将手里的弓扔给孟傲南，说：“好久没见你，不知道长进了没有，不如我们比比看。”邓艾指着远处的靶子，“十靶。”

他朝着一旁的小厮伸手要弓，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不难为阿南，我用左手，”他座下的马儿踏了两步，邓艾脸上笑得不拘，“怎么样，敢不敢比？”

那匹白马马尾百无聊赖地扫着身边的虻虫。

孟傲南一个箭步走过去，裙角一挥，翻身跨坐在马上，唇角飞扬：“就这么干巴巴地比，有什么意思，不得赌个彩头？”她目视前方，手里牵着缰绳，“咱们可说好了，要是阿又哥哥输了，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孟傲南一点都不心虚：“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邓艾朝谢以慕一抬下巴：“劳烦长留，帮我俩做个评判，”说完腿上夹了一下马腹：“若是你输了，”他笑得放意，眼角眉梢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你府上的小娘子可得随意让我挑。”

孟傲南拿着马鞭抽了一下马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阿又哥哥到时候输了，可别嫌丢脸，”说完便纵身出去了，“驾——”

谢以慕骑着马到荣恨桃这边，在距离荣恨桃几步远的距离，翻身下了马，抬起小臂，虚虚一指草场上的一黑一白两匹马：“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小时候也经常一起打架。”

荣恨桃看着孟傲南一身红色胡服，青丝飞扬，□□雪龙步步生风。她是草原上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雄鹰。

而邓艾则仿佛是草场上的一头豹子，机敏、灵活又迅捷，还要随时低下头来查看附近的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她侧首问谢以慕：“阿南会赢吗？”

谢以慕一笑：“阿南骑射可是圣人手把手教的，与男子也不遑多让。”

“那也就是说，世子爷会输咯？”

谢以慕又不免笑了：“时英这人，别的可能尚且有待商榷，可于骑射一事上，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拉开七劲的弓了，他敢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即便是用左手，那也是不容小觑。”

怪不得，敢说用左手。

说话间，邓艾和孟傲南已经咻咻地射出去了两箭。

荣恨桃抬手轻拂了一下鬓边的碎发，谢以慕问她：“荣娘子可会骑马？”

“不会。”

谢以慕哑然失笑，他从长禄手里接过来缰绳，示意荣恨桃上马。

荣恨桃被阳光照得，眼睛睁不太开，她看着谢以慕，察觉到他没有玩笑的意思，便走到马儿旁边，抓着马鞍上的把手。

她心里紧张，手心发着汗，又看了一眼谢以慕。谢以慕朝着她笑，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荣恨桃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下定了决心，抬脚，蹬上马镫，翻身上马。

她还是有些害怕，一上马就觉得很不平衡，十分不适应。荣恨桃伏着身子，抓着马鬃。

谢以慕给她牵着缰绳，带领着马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你不要害怕，这匹马很温顺，你要试着调整自己，去适应马儿的节奏。”

荣恨桃觉得马蹄深一脚浅一脚地，虽然走得慢，但是她仍旧不敢放松下来，觉得身体在左右摇晃，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我带你在草场上走一走，你适应了就好了，”谢以慕泠泠的声音渐次荡入了荣恨桃的心怀，“你要去体会马背上的冯虚御风、羽化登仙之感。”

这么走了一会儿，荣恨桃的感觉到四肢的力量渐渐回到了自己的躯壳，她一直绷直的背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开始松开马鬃，缓缓坐直了身子，开始享受着微风轻轻吹拂耳畔的感觉。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邓艾和孟傲南的身影，开口问谢以慕：“我们不用管他们俩吗？”

“啊，”谢以慕轻轻一笑，“一会儿咱们回去就好了，时英的话，你不必当真。”

荣恨桃的神色也缓和起来，慢慢地眉眼弯下来，她好像能体会到谢以慕说得那句“冯虚御风、羽化登仙”是什么意思了……马背上，真的很舒服。

她望着远处的夕阳，云霞与夕照缱绻，染就天空一片霞光。

“那日的事，还是多谢府尹了。”荣恨桃这句话憋在心里，憋了很久。这是指那日他虽有心维护夏姬，但最后的结果，却终究没办法两全。

谢以慕停了下来，抬头看她：“你倒不如去谢谢时英。”

荣恨桃被这话说得心头一跳，她抿着唇，不知道作何回答。

正在荣恨桃思考如何回答谢以慕的时候，谢以慕往回看了一眼，看到孟傲南朝着他俩招手：“看来他们已经结束了，咱们得回去了。”

“好。”

回去的路上，他们俩一直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