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香，她抬头一看邓艾的眼神：“芦叶？”

邓艾点了下头：“以芦叶为末，以椒汤洗净，敷之，可治发背溃烂。”

“这与本次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邓艾一笑，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一将东西卷好：“你可知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哪里？”

“假山后。本来是倒在地上，这东西混入土里，又加上假山洞中光线阴暗，看起来十分隐蔽，连高扬也是找了两三次，才发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

“芦叶可以入药，这芦叶末是在，弄月堂到清风堂必经之处找到的，而正巧，皎皎身上似乎就带伤。”

邓艾那双眼睛笑眯眯地：“更巧的就是，你身边的长禄，既出现在了起火点，又曾去清风堂报信，途径那座假山。”他的笑里揉了些微的不可捉摸，“他还精通药理，这也太巧了吧，荣恨桃。”

荣恨桃心头狠狠一坠：“你查他？”

她想到方才她在弄月堂见到的那方妆奁，被打开过两次。很有可能，第一次打开它的是长禄，第二次是邓艾。

荣恨桃还记得，她起初问邓艾，在弄月堂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他说没有。呵，他应该早就怀疑过长禄，只不过一直没与她说，直到在假山后发现了这些芦叶，他才来问她。

邓艾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我早就查过他，他刚进着意园我就查过了。”

“你！”

“你为何要执意招揽他到着意园？”

荣恨桃眼皮一眨，哂笑：“我为何？你还问我为何？”她反唇相讥，“我也想问问，世子爷，曹斌到底何许人也。”

邓艾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地大笑，他在笑意中，吸了一口气：“是，他是我的人。”

荣恨桃眼底猛地一震，她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承认：“所以，你早就知道，夏姬在着意园。”

“你就一步一步地，等我对你全盘托出，是吗？等我告诉你，夏姬的下落，等我告诉你，玉佩的来历，等我告诉你，矿藏在哪里！”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看我被你，邕王世子，玩得团团转，很好笑吗？”

这件事成为她和邓艾之间的心结，每当荣恨桃回忆起那段日子，她都觉得极为可怖。

她救夏姬不过一时兴起，那时并不知晓夏姬的身份，可他自始至终都一清二楚，甚至就连她的身份，他也早有猜测。

是他，邕王世子爷，想看她的抉择，想看她到底会为谁做最后的选择。到最后，她还是选了三皇子，不是他。他心知肚明，不是吗？

她的眼中泛泪：“既然曹斌是你的人，那你查长禄，就不是在他进着意园，他刚进仙客来，你就该查过。若你说是他进着意园你才查，我不信。”

荣恨桃攒出一个笑，反问他：“其实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不是吗，世子爷？就连说你查他，也不肯告诉我真切的时候……”

“荣恨桃！”

荣恨桃别过脸，不看邓艾，她的笑如大漠云烟般孤寥：“也好，我来长安，从来都不是为了你。”

她的胸膛起起伏伏，情绪激动：“我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我荣家，与你世子爷，什么干系也没有！”

邓艾手背上的青筋大起，手里捏着茶盏，仿佛在咯咯作响：“这是你的真心话？”

荣恨桃的眼波流转，讥诮他：“世子爷耳力这么不好吗？”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应当就此画上一个句号的时候，他却说：“以前没有干系，以后可以有干系。”

“荣恨桃，是你先招惹得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逃开。”

就在屋内两厢沉默之际，高扬突然闯了进来，跪下来回禀：“世子爷不好了，皎皎突发高热，还起了满身的红疹！”

邓艾眼神一凛，立刻就起身，正要转身出门之际，回头与荣恨桃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荣恨桃望着邓艾的背影，傲然挺拔。她眼睫一低，一颗泪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她伸手一擦，吸了下鼻子，对着外面唤道：“双溪，帮我去叫长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