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孟傲南拿起底下的书册，打开一看，发现是马场近些年来的马匹生死报备情况。

她一抬眼：“阿又哥哥怎么看？”她见他案上还放着徐聪的户籍证明，道出自己的猜测，“这些是徐聪的手笔？”

邓艾嘴里塞了个小笼包，他将今日谢以慕送来的信扔给孟傲南，孟傲南打开一看，眼中起了些微的波澜。

就在孟傲南再次打算开口之际，高扬进来回禀，面色很不好看。

邓艾手上动作没停，依然吃他的汤包：“说。”

高扬咽了下口水，为难道：“爷，马场的水井坏了。”

邓艾看了一眼高扬：“塌了？”

“那倒是没有。”

“那你着什么急，我还以为井塌了呢。”

水井一旦塌了，这口井就废了，只要没塌那就还有得救。只不过，马场诸人吃水用水都是问题。虽然按惯例，马场都会提前储备一部分水，以防万一。

但这马场地处京郊，没有其他便利的地方可以借水。他们一行人哪怕知道事发突然，但行居坐卧都离不得水，难道还要陪在这里与他们苦熬么？

邓艾还没找徐聪夫妻二人算账，他们倒是先迫不及待，这就想赶他们走？他想到方才孟傲南和他提及的卷轴一事，笑了一下，正好，他正有一桩事要找他们帮忙。

邓艾将要出门时，回过头又与孟傲南道：“阿南，有一桩事，得让你帮帮忙。”

邓艾一边朝水井的方向走，高扬一边回禀情况：“属下方才探查过，似乎是井壁的榫卯结构有所松动，所以混入了大量泥沙。今早打出来的水，已经浑浊不堪。”

到达水井的时候，赵明正让人重新从水井里提出一桶水。邓艾拿起水瓢，舀了一勺，泥沙在水里飘飘摇摇，带着点寻衅的味道。他扔了水瓢，水桶里溅起来水花，扑出来溅湿了青石板。

徐聪就站在邓艾旁边，他察觉到邓艾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立马低着头，干笑道：“事出突然，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世子爷及诸位贵人了。”

张氏也在水井边上，顺着徐聪的话说道：“马场储存了一部分水，还能顶一阵子呢，现在还不着急，就是长时间的话，可、可能贵人们要……”

“不是事出突然，而是早有预谋吧。”邓艾打断了张氏的话，今儿他穿得是圆领窄袖的袍子，说话之间就开始解开袖口。

徐聪一下就垮了脸，耷拉着眉毛：“世子爷哪里的话，奴等哪儿敢啊。”张氏此刻见状便闭了嘴，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你胆子倒是大得很。”他将袖子往上撸了一把，顺带着拉了一把脖领，冷冷道。

徐聪察觉到邓艾话语中的冰冷，一下就跪在地上：“世子爷明察，这这这水井确实是有些年头没有修缮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节骨眼儿上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胸口就受了一脚。徐聪脑袋蒙了一下，险些摔个四脚朝天，往后一趺，他下意识地就往胸口一捂，就要作呕：“咳、咳咳，世子、世子爷……”

张氏吓了一大跳：“夫君！”她赶紧去查看徐聪的形势，只不过她刚跪下，还没来得及再出声，而徐聪也尚且连个稳定的身形都还没有，邓艾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擒获徐聪，拎起他的脖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徐聪大骇，止不住地吞咽着口水，他的后颈已经开始连连直冒冷汗，仿佛邓艾手中此刻攥着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了。

他扭过头看张氏，张氏思量了又思量，没个定数，徐聪一咬牙：“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邓艾冷哼一声，撒了手，这才将袖子撸下来，系住扣子，让人带徐聪夫妇二人去清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