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春江花月夜
井边。 陈子轻脑子想,身懒得动,此时他绷到极致的神经末梢一松懈,半点劲都提起,管琼的后背能慢慢养,麻烦的是眼睛,就怕损伤到视力。 古时候没手机好联系上,也知道邢剪那头怎么样了,魏恕有没有活下。 等会邢剪要是还没回,他就背管琼乡里找夫。 行,现在就,等了。 陈子轻使用过度的手臂抖动扶床爬起,管琼看出他的意图,对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抓狂道:“耽误下,你的右眼可能会瞎。” 管琼慌忙地抛出一句:“那就听天由命。” 陈子轻干瞪眼。 “你怎么还洗嘴?”管琼更在乎小师弟沾到的血水,他发疯地咬住要抠她眼睛的手指,嘴边叼小半根指骨眼露茫然的画面深刻进她脑海,她今生都忘掉。 管琼催了一次,陈子轻唉声叹气地桶边打水漱口洗嘴,他的胃抽了抽,吞下干呕的冲动。 确定嘴里没腥味了,牙齿里没塞牙的觉了,陈子轻才把剩下的水泼到院子里,转身返回床边:“师姐,你喝喝水?” “喝。” 陈子轻想到久前的经历就开始冒冷汗,他在屋里找了块干净的布,撕开一些给管琼的右眼了个简单的包扎:“你把鬼奎除了啊。” 管琼语出惊人:“没有除掉。”顿了顿,她道:“是从哪回哪了。”后半句是管琼的猜测,目前无从考证。 陈子轻愕然,从哪回哪吗? 那是从哪的…… 管琼的一缕发丝垂在床沿,一滴水珠颤巍巍地从她发梢滴落。 陈子轻下意识接住,一捻。 管琼的耳朵动了动,对发愣的小师弟道:“师傅回了,你快。” “回了吗,我没听见啊。”陈子轻出瞧了瞧,乌漆抹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但管琼会骗他的,他在原地站了会,捕捉到了脚步声。 师傅耳力惊人,徒弟也差啊。 陈子轻慨了一下,迎上从西南方向靠近的脚步声响。 . 林子里有一点灯火在移动,邢剪一手提油灯,一手拎二徒弟走在前面,曹秀才背布袋,怀抱奄奄一息的黑狗落后几步,他头上有草,长衫上有土,十分狼狈,神魂都是散的,显然是受到过巨的惊吓。 邢剪忽地一停,下一刻就提速跑了起,他越跑越快,小徒弟进了他的视野,和他以为的一样。 “昭儿!” 邢剪扔掉油灯跟二徒弟,朝他飞奔过。 陈子轻的嘴洗过了,脸也洗了,衣服没换,钱进血迹斑斑。他被邢剪一把抱起,语速很快地解释:“是我的血,是门客的。” 邢剪这么一会死了一回,他把小徒弟上下摸了个遍,手有点抖,听完他所,手抖得更厉害。 到底是一介凡夫俗子,难以算到一切。 邢剪弓腰把小徒弟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强烈的后怕中断啄吻小徒弟的头发。 陈子轻拍了拍邢剪的背:“师傅,秀才在后头看呢。” “老子管。”邢剪的喉头微哽。 陈子轻愣了下,把手伸进邢剪敞开的布袍里,隔里衣搂上他的腰:“那师姐呢,她受伤了,我们要快点带她看夫。” 邢剪的眉头狠拧了起,他松开小徒弟,抹面压下激烈翻涌的情绪。 陈子轻看了眼傻掉的曹秀才,讲了义庄后发生的事。 曹秀才原本在想这对师徒怎么怪怪的,他听到好友所,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敢置信地吸气:“竟然有两个鬼。” 陈子轻捡起油灯,惊觉魏恕的头上有片血迹,脸也被血污模糊了,他忙问道:“附身在我二师兄身上的鬼呢?” 曹秀才看一眼没打算开口的邢师傅,答道:“被你师傅斩杀了。” 陈子轻松口气:“义庄那个没有被斩,” 邢剪重新提起昏迷的二徒弟,沉声道:“先回!” . 回了义庄,邢剪看过徒弟的两处伤,右眼上的他一时半会无法判断程度,背上的他方便处理,他让翠儿醒,叫她清理徒弟的后背。 翠儿有点惊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