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真心
然而,他忽然感觉衣角被人扯住,随后背后有个声音道:“逸之兄,你别出去了,外面太冷了。”
慕容琅闻言顿住了脚步。他回过身,仍有些无措地对苏墨道:“那,你可想好了让我如何赔罪?”
“我……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只是,只是后来……”苏墨咬了咬牙,道:“算了,此事以后谁也别再提!就当没发生过!”
谁也不提?当没发生?……慕容琅听到苏墨说的,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哪怕将他打一顿或者骂一顿,也好歹算是个态度。但现在苏墨却将此事轻易揭过,这是对他做了什么都不在乎么?慕容琅想。
“嗒,嗒,嗒,嗒……”毡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慕容琅掀起门帘出去,见御风带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谢启暄正从马车上下来。
谢启暄和慕容琅打了声招呼,三步两步就进了毡房。苏墨见谢启暄进来,刚刚还僵着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谢兄,你怎么来了?”
谢启暄见苏墨精神还好,只是脸上和手上红肿得厉害,便把诊箱往地上一撂,一屁股坐在毡毯上,长出了一口气。他捂着胸口顺气道:“可吓死我了!我听御风说你快死了,吓得我赶紧让他带我过来。我们紧赶慢赶,还好还好,总算见到个活的。”
苏墨瞥了眼后面跟进来的御风,对谢启暄解释说:“御风大哥其实说得也没错。要不是他们把我救了回来,估计这会儿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呸呸呸!瞎胡说些什么!”谢启暄生气地道:“你这不好好的嘛!哪就要死了!咱们还要一起打仗!一起回玉京呢!”
“是是是……”苏墨开心地笑着。谢启暄为苏墨把了脉,脉象虚寒,迟而无力,应是气血凝滞,阳气虚损所致。想着苏墨在草原上被冻了多日,又一粒米未进,谢启暄一改刚才的玩笑态度,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苏墨见他要哭了的样子,急忙问道:“谢兄,怎么了?难道我……有什么不好?”
“没有没有,你就是太虚弱了。等回到卫所,我给你开一副方子,好好调理调理,很快便会好的。”谢启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安慰苏墨道。说罢,他从药箱中取出治疗冻伤的药膏,轻轻在苏墨的脸上和手上涂着……
上一次慕容琅为苏墨上药,苏墨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一动都不敢动,但这次谢启暄为他上药,他却没有那样的感觉。这是为何呢?难道是因为谢启暄是大夫?苏墨想不明白。
慕容琅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谢启暄的手,一会儿觉得他太用力了,可能会弄疼苏墨,一会儿又觉得他的手在苏墨脸上停留的时间太长,就像是在摸着苏墨的脸一样……
他压抑着想上前替谢启暄上药的冲动,将脸扭向一边,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没一会儿就又转了回来,继续盯着谢启暄的手看。
御风瞧着主子的样子,简直就像自己的媳妇被人抢了一样。他撇了撇嘴,转过头,仔细打量着毡房里面的情景。火上正烧着水,一旁还放着木盆和巾帕,看来主子这一天一夜应是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照顾苏墨。
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自以为对慕容琅已是十分了解,但自打苏墨出现,他觉得他之前可能是跟了个假主子!
待谢启暄为苏墨上完药,又用纱布缠好,几人便不再毡房多留,动身向朔州卫而去。
回到卫所,苏墨没有回房,而是让慕容琅先带他去书房,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回禀。慕容琅见拗不过他,便命人将严恺和章廖两位副将叫了过来。
几人进了书房,见苏墨已经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他们担心了这么多天,如今总算是一颗大石头落地。几人刚要上前嘘寒问暖。慕容琅却打断了他们,道:“苏墨还病着,这些虚礼就免了。说正事要紧。”随后,他让苏墨有话快说,说完好回去休息。
苏墨也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他开门见山地道:“几位,我在离宫的时候,有一个重要发现。”
“哦?是什么?”几人见他语气严肃,感觉他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不简单。
“我听离宫的仆役说,半月后,达腊王子会宴请大周来的一位贵人,为此不仅专门为他安排了宫舍,而且还邀请了盛喜班的头牌舞姬芳菲姑娘为他献舞。”苏墨如实说道。
“此事当真?”慕容琅眸光晶亮,进一步确认道。
“应该是真的。我们烧的那把火将原本为这个大周贵人准备的宫室给烧着了。为了这事,宫里的奴仆还抱怨来着。”
苏墨说完,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就像自己做了件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哦?”慕容琅心下一动,这个消息举足轻重!
自从他们确认三州兵防图遭人泄露,怀疑的焦点就集中到了存有这些兵防图的辽东都司。但因朔州卫归属辽东都司管辖,且指挥使梁义官居二品,是慕容琅的上司,因此,此事不宜明察,只能暗访。
而苏墨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如果利用得当,他们可以从这个大周贵人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