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阻拦。”
陈迷押着责初转了个身,表情作狠,扯着嗓子与她喊道说:“奶奶,不是玟艾不信你啊,只是这么多枪,我哪里有这么好的身手躲得过去。”
“好好好,放下枪,你们都放下枪!”老太太手臂急急地一摆下令,又好声与她商谈,“你也放下枪,太危险,小心伤着人。”
陈迷瞄了眼边上的汽车,此刻一排士兵已经收枪散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道,她压低下巴问责初:“会不会开车?”
责初微微摇头。
陈迷却不理她回答,只顾自己讲:“一会儿上了车你只管踩油门。”
责初急了,压着声与她道:“我不会开车。”
“闭嘴,现在哪里还由得你会不会!”陈迷低声与她吼道,又抬头看向石阶上着急忙慌的老太太说,“奶奶,我无意伤人,但储定池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他一定同这些人下了死命令,我要现在放人必然走不掉,如今只有我平安,您的孙媳妇才能平安,我和她二人上车,等到码头立马会放了她,两个时辰后你们再来接人,否则今日两败俱伤避免不了。”
老太太连连摇头,口中喃喃,许久才讲得出一句完整的话:“不可不可,这样我如何信你不会伤人。”
“您不得不信。”陈迷一只手反掐上责初的脖子,枪口依然死死抵住她脑袋说,“人现在在我手上,生死已经由不得旁人做主了!”
“好好好。”老太太看她情绪愈发激动,不敢再谈条件,挥手示意放行,“玟艾,好歹家人一场,切勿伤人。”
陈迷左右环顾,押着责初走到车边说:“若是两个时辰前有人跟来,我可就不能保证子弹不伤人了。”
铁门被拉开,责初被她押上驾驶座,只听陈迷在一边同她说明刹车与油门,她未开过车,第一脚油门下去作劲太大吓了一跳,方向盘也控制不熟练,但好在操作并不难,歪歪扭扭地也算开出了门。
陈迷收下枪,回头望了一眼留在原地的众人,一直到车子开出好一段距离才开口说:“没想到你还真的敢来。”
责初战战兢兢地握着方向盘,与她谈话的语气却平静:“有什么想不到的,你藏了枪,即使我不配合,你依然能劫持我出来,假惺惺讲七讲八一堆条件,也亏你有兴致。”
陈迷满意地笑道:“没有你配合,倒也不见得如此顺利。”
责初摇头说:“你在赌,我也在赌。”
陈迷盯她一晌,忽而大笑,边把玩手里的枪边说:“你赌赢了,方才我还没决定,这会儿决定了,我不食言,你弟弟在南花园巷子。”
责初原本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这下听她开口不管不顾地转头看她,车轮磕上马路牙子,两人都往前扑了个踉跄。
陈迷下意识举枪说:“你下来,我来开。”
车子开到南花园巷子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发亮,远处半边山麓泛起银白色的光,她掏出收在兜里的信纸,见上面两处地址并没有一处写着南花园巷子,两个陌生的地名,她未曾在顶荆听过。
“这里。”陈迷抬头寻着门牌,领她在一间半旧的小平房前停了下来,“人若是还在顶荆,就在里面。”
屋内没亮灯,窗玻璃上糊着一半旧报纸,上头依稀还能见着日期与文字,记着同治十二年的事。
责初上去敲了敲门,许久没人应,陈迷抱着手立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伸手一推,那门上的铜锁已经发黑,松松散散地挂在锁扣上,随动静晃晃悠悠,被陈迷又踹了一脚便整个散架似的掉了下来。
屋里一股子湿气腾腾的霉味扑面而来,责初见屋中漆黑,没敢上前,在门口唤了两声在严,无人应答,陈迷在旁说:“看来来晚了。”
责初回头瞪她,问:“你在骗我?”
陈迷不理会,瞄了眼屋中,忽然面色一凝,掠过她进到屋里,捻开身旁的灯,径直又往深处走去。责初跟着她,看清了室内简单的陈设,虽然简陋,但家具都是新的,像是新布置的隐秘居所,藏在破旧的深巷之中。
“你过来。”责初还正摸索,想找到点什么在严居住过的痕迹,却听陈迷在里间语气平静地唤她。
她走过去,毫无防备之下隔着陈迷看见盛蕙子半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子,一时恐慌地瘫坐到地上,连尖叫也发不出,只觉得喉中阻塞,不敢再看第二眼。
陈迷收回探她鼻息的手,站起来淡淡说:“死了,一枪毙命。”
责初吓得面色惨淡,再回神只顾四周查看,却听陈迷居高临下地说:“放心,你弟弟不会死在这儿。”
“你究竟知道什么?”责初猛地站起来,一手支着身边的橱柜,怒视她质问说,“你做了什么?盛蕙子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弟弟又在哪里?”
陈迷瞥了她一眼,依旧淡淡道:“这话你该问问你的枕边人。”
空气中霉湿味裹着血气,令人作呕,责初忍着不适急忙忙转身退出去,刚到门口就忍不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