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比真有什么事情的好。”
责初不受他开解,外套一披说:“心肠好无用处,换得人高兴,折腾自己一地鸡毛。”
“诶,怎么会无用处,常人几世修不来呢。”陆关程巧言安慰,看她要出门,又问:“可是去学校?”
责初点头,接过田妈送来的手包问说:“陆医生去哪里?”
“正巧,我也去你们学校。”陆关程搓手说,“晌午边要面试两个新选上来的医官。”
二人行程一拍即合,上了车责初问:“陆医生平常在何处办公?”
陆关程说:“哪儿都跑,若无求诊者就在卫生部坐班。”
“想必辛苦。”责初说。
陆关程笑答:“教师也在课堂奔波,人人都辛苦。”
系中几位文学讲师这周被派去香港进修,一沓学生的作业无人批阅,碰巧责初专业对口又有些经验,主动揽了下来,一个下午看得头晕眼花,但一起身发现好像已出净早晨胸中那口气。
放学时太阳还挂在高处,她正寻思去街上买些糕点给孔由艾送过去,一出校门,见储定池等在车边。
想必不是好事,责初垮下脸,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储定池此刻已是人模人样,面目料理干净了,连德行也端正起来,装绅士地帮她拉开车门,弯腰说:“太太上班辛苦了,请。”
责初常打交道已是身经百战,对他油嘴滑舌那套只当诡计,站在原地不动说:“有事说事,我今日不得空对付你。”
储定池直起身,一只手搭上车门问:“你今日什么应酬?”
责初不好透露,回避说:“你有事说事。”
储定池抖机灵,收回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掏,拿出来一张红帖说:“你前任债主办喜事,喏,请帖都送来了。”
责初接过来一看,见是方来的千金六岁生日宴,惊讶说:“孩子都这么大了。”
储定池再请她上车,说:“可否赏脸?”
责初犹豫,问:“方小姐可会来?”
储定池高兴,说:“亲姑姑,当然来。”
她又问:“那孔战儒可会来?”
储定池板起脸,不悦讲:“那哪晓得。”
责初兴致颓废,也不顾对方误会,还是婉拒,说:“我有要紧事。”
储定池忍着不快,一挠头自认下风说:“行行,孔家兄妹都来,这下可愿赏脸?”
责初眼睛一下亮了,不用他再劝就往车里钻,半个身子进去了又探出头来跟他确认问:“哪个妹妹?”
储定池自己给自己找话,拍拍袖子说:“我就知道你是指着你那位好闺密呢。”
地点不是方来翠海西街的豪宅,而是城北的一座小楼,责初原想是他狡兔三窟过神仙日子,后来听到几句闲言,说这是与前妻的婚房。
小院儿里停了五六辆汽车,一看车牌都擦得锃亮,楼外头布置了些童趣的装饰,一进门就是摆满贺礼的长桌,方来站在桌尾与人说说笑笑,粉粉嫩嫩的小公主穿着白色的小洋装小跑着穿堂而过,后边追着照顾的大概就是那位女主人。责初趁交际之前的空隙远远打量了一下,这位方夫人虽身着隆重,但扎在人群中不显富贵,身材丰满,颧骨略高,眼大眉疏,面相十分和蔼,头发在后脑勺低低地绾成一团,乍一看朴素,实则有巧思,打横还梳了个弯弯的发髻,显得人有风韵。
责初环顾,厅堂不大,一眼便能望穿,三四个不认识的宾客正在与方来寒暄,孔由艾游走于几个听差的间帮行动不便的方殊一同打点,最后一帮便是他们这些在长桌前献礼的,她事先不知情,空手而来,好在储定池帮她准备了一份,但打开见是一只瑞士金表,这东西贵重归贵重,但作儿童贺礼怎么合适。她正犯难,却瞄见旁人送的也都是什么绸缎首饰,好不滑稽。
一番索然无味的交际寒暄后幸得孔由艾来救场,将她拉到一众女眷里,还刻意避了避陈迷,聊了两句体己话。
方殊身边的丫头抱着个包装精致礼盒过来,小公主见了立刻跑过去,扑在方殊身上软软糯糯地叫了几声“姑姑”撒娇。小孩子的意有所图一眼便叫看穿,但人人只觉敦厚可爱。
方夫人也跟上来,笑嗔她惯会同姑姑撒娇,可见姑侄关系亲密,责初看在眼里,心中安慰。
那礼物尺寸不小,小孩一双手抱不住,但心急,扯得粗鲁,方殊叫人帮着,一块儿给拆开了,是一把阿玛蒂琴型的梵婀玲。
责初不通音律,同孔由艾偷偷感叹说:“真是音乐世家。”
孔由艾懂她调侃,也小声讲:“中西贯通。”
二人偷笑,责初看了眼满桌不尽人意的贺礼说:“小孩子可懂戴金表?怕是连时间都不明白吧。”
孔由艾不以为然,指了指后面一张小桌上的糖果玩具说:“谁知道呢,小孩儿嘛,只管那些个东西周到便高兴了,又或许从小耳濡目染,不知道时间但懂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