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可怜见,到这个地方四年了,夏礼知从未生过一次病,就连夏云起一个小孩子跟着她风餐露宿这么久竟也很少生病。
所以这个随她一起穿越而来的书包几乎就没被打开过,泱泱大国,几千年的历史创造了无数工艺瑰宝,但拉链和手机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它们在包上或包里和那些药一起压箱底。
夏礼知翻出包,将里面的东西一口气倒在地上:“感冒药、退烧药、肠胃药……啊,怎么都过期了?”
“过期的药还能吃吗?”夏礼知将能退烧消炎的药全部都捧到了床边的柜子上,依次来回地翻看,每一种药的药板都完好无损,只是已经过了有效期。
床上的人被烧得稀里糊涂,嘴巴里不知是在嘟囔些什么,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夏礼知看着他这副模样特别无奈,一直纠结过期的药吃了会不会害了他。
屋外玩耍的两个小孩听见到她刚刚倒书包的声音时就悄悄地进到主屋里,无声地看着夏礼知摆弄那些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盒子,然后站在床前俯视着人唉声叹气。
“娘亲,娘亲,这是什么东西?”夏云起和小木墩最终没克制住好奇心,一人拿了个纸盒扑到床前仰着头问她,“盒子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
床上的人本就虚弱不堪,再被两个小家伙重重一压,人岂非要坏,夏礼知吓得赶紧将人拉开,拿回盒子道:“这里面是药,特别特别苦的药,你们不能碰的,今日已经给你们布置了该写的字,现在就去写吧。”
夏云起懂事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点了点头就要去写字,小胖墩本来不想写却还是拗不过他,无奈跟着去了。
主屋里又只剩下夏礼知一个人,看着病人痛苦的模样,她没有再犹豫,倒了水来从药板里扣出一定数量的药,拢作一把全部给人灌了下去。
床上的男子被水呛到,循着本能趴到了床边咳嗽不止,夏礼知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喊了两声,顺手给人拍了拍后背,只是都这样了人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动了动眉头就没声了。
“我不知道这些药还有没有用,有没有变质,”夏礼知将人放平在床上,凝视着那人的脸道,“就只能冒险一试了。”
想了想,夏礼知还是觉得不放心,按照刚刚的数量又配了药给自己喂了下去,她想,总不会倒霉到就这么死了。
死了说不一定还能回家呢。
“娘亲,娘亲,我写完了,我和小木哥哥要去外面玩。”外面夏云起脆生生的声音喊道。
我去!莽撞了,她现在可是孩子他妈了啊,她死了夏云起怎么办?
夏礼知着急忙慌地找水喝,想稀释一下那些药,可慌乱间她没能拿稳杯子,让那个土陶杯子砸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碎片四散于地,夏礼知蹲下身拿起一块碎片看了一眼又将其扔了回去。
她还回得了家吗?就算找到了回家的办法她能将夏云起一起带回去吗?如果不可以,她能毫无负担将夏云起留在这里吗?
夏礼知没管这些碎片,起身去了院子里打了些水准备给床上的男人物理降温,说什么也得将这人照顾好了,他若因为那些过期的药死了,往后余生她如何弥补得了。
方才杯子在不远处碎裂时,唐仪明就动了动手指,只是夏礼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她正帮他擦拭身体,他一动夏礼知立刻就察觉到了。
太好了,这人没事。
夏礼知很高兴地伸出手去探探他额间的温度,可才触及这人的脑门,她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死死地掐住了脖颈,那力道十足,像一把钳子勒得她立刻就涨红了脸,喘不过气来。
唐仪明头疼欲裂,似有细密的针齐齐扎入脑髓,让他意识不清,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也只看到个模糊的人影,但他没有感到人影的恶意,下意识泄了一点力气。
夏礼知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些,停止掰扯男人的手,用了此时能使出的最大力气抽了他一巴掌。
“咳咳……我好心帮你,你居然恩将——”夏礼知怒不可遏嚷骂道,可男人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她试探着戳了戳男人的肩膀道,“喂,你还好吧?”
还是没有动静,甚至都未吭一声。
夏礼知哆嗦了一下,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声,可这人还是一动不动:“喂,你还好吧。”
她一边颤抖着声线含着哭腔问,一边将人掰成正面,伸手在他的鼻子下探了片刻。
“还有呼吸,”夏礼知往后退了一步,长舒了一口气,“还活着。”
夏礼知显然还在生气,刚刚的窒息感一直未彻底消失,只要一合眼那滚烫的手似乎掐在喉间一直未放开。
算了,这人没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从早间授课到此时应该过了中午,她得去给夏云起做饭,以前在家里,妈妈就时常要求她做家务,但给的理由让她一直无法认同,说如果不好好做家务以后嫁人了是要被夫家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