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夜半时分,微风拂过庭院,镂空雕刻的木窗外树叶哗哗作响。
随着咯吱的开门声,一盏微弱的烛光轻轻晃动,紧接着咚咚咚的几声,一道小小的身影跑到床前。
“阿姐,我怕!”
赵亦燃半睁开眼,举止亲昵地摸了摸赵亦明的头,声音干涩道:“亦明乖,不怕,阿姐在!”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呜啦呜啦地像一个声音嘶哑的女子在拼命叫喊。
赵亦明颤抖着身子,小手放在赵亦燃的额头上,带着哭腔道:“阿姐,你额头好烫。”
赵亦燃艰难地半撑起身子,温声安抚道:“阿姐没事。”
“砰——”
赵亦燃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只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熏人的酒臭味。
“钱呢?快把钱都给老子交出来!”
男人弓着腰,手中的酒罐子在看见赵亦燃姐弟二人后,径直摔了过去。
赵亦燃见状连忙一把将赵亦明抱起,背对着男人把赵亦明护在怀里。
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昏昏沉沉间,赵亦燃感到一阵刺痛感,随着身子逐渐往后退去,竟是男子直接上手扯住了她的头发。
“阿姐!”
赵亦明哭喊着抱住赵亦燃的腿,却被男人一脚踹开。
男人抓着赵亦燃的头发强迫对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娘偷偷给你留了嫁妆钱,今儿个你要是不交出来,明儿老子就把你买到春花楼去!”
“阿姐……”
赵亦明的哭声仍在耳侧,赵亦燃却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头皮上传来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清醒一些,但太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个喝得烂醉跟赵亦燃要钱的人,是她和赵亦明的亲爹。
不知何时染上赌瘾的父亲将家中的家底全部败光,赌坊的老板日□□着母亲要债,母亲不堪重负在三个月前选择在自家客栈上吊自杀,而本就不如意的客栈生意也随着母亲的离开彻底一落千丈。
如今这个家除了仅剩下的这间即将倒闭的客栈,她连供亦明上书院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有钱拿给这个赌鬼老爹?
赵江用脚戳了戳赵亦燃的身子,见对方只是随着自己脚尖用力的方向动了动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嘀咕道:“赔钱玩意儿,该不会是死了吧?”
“阿姐,阿姐……”
赵亦燃被吵得不行,艰难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她这是,穿越了?
赵亦燃本是一名实习警察,在外派执行任务的途中,被歹徒砸伤脑袋,再一醒来,便是眼前这幅场景。
赵江正拉着她的脚将她往外拖,关于原主的记忆蜂拥而至她的脑海,赵亦燃气上心头,翻身一跃对着赵江的颈部就是一脚。
赵江立马疼得蹲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亦燃,怒气冲冲道:“反了你了!”
赵亦燃只是冷着脸,沉声道:“还不滚?”
这一低一高的差距,瞬间让赵江气势矮了大半截,赵江怂了,脚底抹油冲出房外。
赵亦燃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赵亦明,温声安抚道:“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
“赵小娘子,不是婶说你,守着这么个混账爹做甚?听婶一句劝,这女人啊,还是得趁早为自己做打算,嫁个好夫婿比什么都强!要我说,西街的那个书生就不错,赶明儿若是高中,你就是……”
跟赵亦燃说话的这位,是对面「福来客栈」的老板娘,在“赵亦燃”的记忆里,是位热心肠的邻居大婶。
至于那西街的书生,是个瘸腿不说,家中还有一卧床不起的七旬老母需要人日日服侍……
赵亦燃青眉微扬,嘴角勾起,手腕抬起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臂,轻晃着印着芙蓉的团扇。
“劳烦王婶挂记了,亦燃心中有数。”
往常赵亦燃都是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哪里像这样看也不看自己就开口回绝,王婶闻言脸色不太好,指着赵亦燃的团扇道:“真是造孽!这三月份的天哪里用得着打扇子?”
王婶眉头紧蹙,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赵亦燃一颦一笑,邺京的三月虽凉,她却感觉自己心里被勾起一团无名火,燥得慌……
巧得很!
赵亦燃此刻也燥得慌,只不过不是燥热的燥,而是烦躁的燥!
昨夜初来乍到,只想着让赵江这个麻烦赶紧离开,现在回想赵父对原主所做的一切,赵亦燃越想越气,也不知道赵家这个赌鬼老爹什么时候回来,今儿个,她非得给他一些教训瞧瞧!
“对了,赵小娘子,前些日子我去庙里时特意找人给你问过了,大师说了,你家这个客栈闹鬼,许是你娘冤魂不散的缘故。”
说着,王婶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赵亦燃道:“喏,这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