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

而裴禁的另一只手，立刻往沈九的额头探去。

沈九一惊，下意识往后躲，可车厢就这么大，裴禁不过轻轻抬起身子，就将她制住。

“身子不舒服？”

裴禁虽是提问，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沈九没敢看他，她只敢看向他握紧的拳头，就猜测裴禁大概是……生气了。

裴禁见她不说话，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让叶叔到最近的村子，你这样不适合赶路。”

“不！我真没事！药都不用……”沈九本想摇头，可眩晕感让她忍不住往前一栽。

裴禁连忙抱住她，沈九趴在她肩膀上，喉头一阵滚动，忍不住呕了一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裴禁半蹲下来，轻轻顺着她的背。见她稍微好些了，才好声劝道：“这般难受，剩下两日的路可很受罪。”

沈九缓过来，小声说道：“我就是有点受不了坐车，一癫一癫的难受，可也不能走回去吧，不如让叶叔快些，咱们早点回青竹村。”

车总比走路强。

裴禁沉默一瞬，便被忽然的颠簸打断，他看见沈九皱起的眉又勉强松开，还自以为掩饰很好，对着裴禁笑了笑。

裴禁忽然坐到位子上，伸手拉过沈九，让她斜躺入自己怀中。

“这样会好点吗？”

比起直直坐着，这样确实是舒适很多。

若是往常，沈九还会不好意思，可被这头晕搅乱，她渐渐松了劲，在裴禁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我只来得及换了衣服，你先忍忍。”

沈九嘟囔道：“裴哥哥又不脏。”

沈九不一会便沉沉睡去，错过了裴禁微红的耳朵。

………

“沈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九幽幽睁眼，眩晕感褪去，她又处于那个黑暗的空间里。

“系统，你还在工作啊。”

系统依旧是机械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已检测到沈九小姐的身体产生两次病理反应，系统需提醒您戒骄戒躁，保持思考，谨慎行事，请务必保持好旁观者的身份和心态。”

“过多干预？你倒是说说我干预什么了？”

沈九见系统保持沉默，继续说道：“比如……裴禁读书肯定没这么顺遂吧？可我让他读上书，也没见身体有反应。”

“因为没有你的帮助，裴禁也注定会到李阳山处读书，所以身体并未见反应。”

沈九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小丑，“那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岂不是没什么用？”

“你在未改变剧情走向的情况下让裴禁增加了许多好感度，这是正确的做法。”

那怕沈九早已明白，却还是很难接受。

让她在明知无法改变的情况下，看着裴禁走向深渊，而自己只是在旁边刷所谓的“好感度。”

人非草木。

系统继续说话：“系统只会以推动剧情产生偏差的地方才会进行处罚，比如上个月，您去藕塘探望了裴禁，导致他并未在藕塘待够时间，且他答应你再也不去挖藕，身体并未落下病根。”

“没有落下病根，所以呢？”

“裴禁的身体需要落下寒症，这样他被关入西厂牢房后，才能顺利自然病故，解除男主角周朝平的困境。”

“那这次呢？这次傜役又是为了什么？”

系统却没有继续给她提示，“系统对你的行动方法不做干预，但也请您小心，不要陷入太深，过多干预，反拖累进程。若是触及到关键线，病理反应可就不像这两次这般轻松了。”

系统见沈九没有继续追问，说道：“请铭记，你只是见证，而非改变，提示结束，请继续观察任务，祝您顺利。”

沈九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让沈九止不住痉挛发抖，扯得胃也泛起酸意。

裴禁推门而入，见沈九依旧躲在被子里，轻声唤道：“小九，好些了吗？”

沈九勉强伸出头，“嗯。”

“这村子里没有大夫，只有几个卖符水的师婆。”裴禁轻轻拍着沈九的背，“刚刚我和叶叔商量了一下，赶些夜路到下个村子去，小九，我抱你？”

沈九摇摇头，“真的没事，老毛病了，看了也是白看。”

“不可讳疾忌医。”

“真没骗你，裴哥哥，求你了，我好好休息就能好的。”

沈九最清楚，这是系统的预警机制，看大夫能有什么用？

裴禁思索了一下，还是妥协了，“好，那你好好休息。”

下个村庄也不一定有大夫，折腾一圈，难受的还是小九。

看着他模糊的身影，沈九忽然问道：“裴哥哥，你还会去挖藕吗？”

裴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