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那个周末,周元被周义坤叫回家吃饭。刚进别墅的院子,就见周慕站在院中央,手中拿着弓箭,瞄准五米开外的靶子。奶奶坐在一旁的轮椅上看她射箭,怀里抱着她的备用弓箭。
夕阳西下,微风不燥。
周元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猛然想起奶奶八十大寿将至。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小跑到奶奶面前,说要带奶奶去花园看盆栽。
弓箭离弦,正中靶心。
周慕冷哼,伸出弓弦挡住轮椅:“奶奶对花粉过敏,不能赏花。”
周元脸色一僵,像被人踩中了尾巴,却固执地反驳道:“谁说我要带奶奶去看花?”他低头凑近奶奶的耳朵,“奶,我们去晒太阳,她射箭没什么好看的!”
奶奶耳朵背,没有听清楚。周元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遍,尤其是最后那句,故意大声说给周慕听。
周慕倒没跟他一般见识,放下弓,重新抽了根箭,上弦,瞄准,射击,再一次正中靶心。
周慕满意地笑了,她叫手下收拾一下现场,转身准备上楼。
周元的车就停在别墅大院里,陆岩和七叔站在车尾,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似是察觉到视线,陆岩抬头,目光与周慕撞上,但很快,她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聚餐时,周义坤表达了对奶奶八十大寿的重视,虽然她老人家觉得随便办办即可,但他却认为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周义坤对周元时有失望,但始终不愿意放弃这个儿子。于是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周元安排,告诫他一定得办好,不能丢了面。
周元高兴接下这个活,他原本就想做点什么重新讨父亲欢心。办大寿这事儿小得不能再小了,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弄得风风火火,让奶奶开心,让父亲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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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岩站到别墅外的花坛边抽烟,大门口的走廊上站着两排持有武器的保镖,谨防外面有人闯入,外墙上缠绕着防盗网,从外面根本无法看清别墅里的场景。这里戒备森严,连只鸟都没办法飞进去。
虽然只是几秒钟的观察,他的举动却很快引起了走廊上保镖的注意,那人警惕地朝他望来,陆岩收回视线,又重新吸了口烟,这才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重新走回车边。
这里恐怕就是周家老宅,如果没有猜错,周家话事人,那个曾经垄断毒/品生意、称霸一时的男人就住在这个别墅里。
但外人不能上楼。
当晚,二太把周元叫回房间,苦口婆心教他凡事多三思,切忌太过暴躁。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周元能在周义坤面前表现优秀,但经过之前的事,她对自己儿子的处事方式颇为担忧。
闻言,周元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直说知道了知道了。
二太叮嘱他: “你可一定要把这话记在心里。”
周元敷衍地点头。
“你奶奶的大寿一定要办妥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嗯。”周元有气无力,觉得他妈就是瞎操心。
回去的路上,陆岩小心地留意了轿车行驶的方向,由于他的任务是保护周元,所以就算在车里东张西望也不会显得奇怪。别墅周围的地形偏丘陵,出来以后首先要经过一段泥路,绕过好几道弯才能上柏油马路,夜晚山间起了雾气,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容。
*
五日后,奶奶八十大寿在维多利亚酒店举行,为了显得热闹,周元还专门请了戏台班子来表演昆剧。他听人说,父亲的家乡办喜事总爱请人来唱戏,他自然要投其所好。
陆岩带着众戏剧演员进入会场,待他们做好准备,便退到一旁原地待命。
他环顾了一遍偌大的会场,嗬,金三角有头有脸的人似乎都来了。包括但不限于当地的官员、航运老板等等。
而这也是周义坤要把生日宴办得如此声势浩大的原因,它绝不仅仅是祝寿这么简单,更是周家的社交场合。
这种场合,周义坤一定会出现。陆岩在心里打着算盘。
余光里出现一双银光闪闪的高跟鞋,陆岩扭头望去,见周慕身着一件黑色单肩长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西装外套,一株珍珠胸针别在胸口,明明是简单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版型、剪裁、做工都极好。她不经意间撩起耳发,正笑着与奶奶的友人问好。
周慕竟也会有人畜无害的笑容,真是稀奇。陆岩收回视线,只觉那笑容太假,也不知她装得辛不辛苦。
说起来,周慕已好几日未曾找过他,陆岩不知她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即使周元总让他父亲失望,但周义坤依然把大寿交给他办,某种意义上讲,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见得周义坤对周元的宽容。
如此看来,想要扳倒周元,周慕得费好一般工夫才行。
宴会很快开始,只可惜,陆岩始终没有看到周义坤的身影。
他一方面觉得合理,周义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