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
等苏清嘉慢悠悠走到院子里时,收获了众人一致的惊讶目光。
大家恍然想起,少时一起上学堂,苏清嘉也是这般经常缺席早课,可后来再未如此恣意妄为过,一时间有些不真切感。
“嘉儿过来,其余人继续。”王氏声音威严。
其余人闻言都默默低下头去,该作画的作画,该打谱的打谱。
王氏面上竟然丝毫芥蒂未显,仿佛今早一切未曾发生,温声问道:“嘉儿昨夜歇息的可好?”
“有些吵闹,未曾睡好。”苏清嘉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今日便早些睡。”
王氏笑的像慈祥的弥勒佛,看的苏清嘉心里发毛,手臂上更是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每年寻梅会作诗,都是由沈老夫人指定主题,每人皆不相同,因此你们要多做准备。往年涉及最多的,莫过思乡、怀古、忧民、咏史、颂物、言志,具体来说可就纷繁复杂,不可胜数。”王氏这番话说的,倒很像是个合格的祖母。
苏清嘉少有的恭敬,“祖母,那三妹昨日是做了什么诗?”
“自然是极惊艳的诗篇。”王氏捧着暖壶,神色倨傲。
“三妹有这等文采?幼时在凌夫子处学文时我怎么不知道。”
见苏清嘉一脸不信,王氏哪里忍的了最疼爱的孙女被最看不起的人质疑,当下便道:“你且听好了,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只此一句,便敌千古文坛。”
苏清嘉仰起头,眸色清亮大为惊叹:“祖母,还有吗?”
苏清嘉这种态度王氏仿佛颇为受用,便施舍般地又多念了几句。
苏清嘉眨眨眼,一脸艳羡:“这些都是三妹所做吗?”
王氏面有得色:“自然。”
苏清嘉暗暗点头,果然和她上一世一模一样,唇边忍不住漾出一抹笑意,垂眸回道:“孙女知道了。”
王氏眉头皱了起来,“嘉儿,你可不要妄想抄袭乐儿的诗词。”
苏清嘉心中好笑,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说道:“绝对不会。”
说完也不管王氏,径直伸了个懒腰,“如果祖母没有别的吩咐,孙女就先告辞了。”
王氏这次竟然没有动怒,而是和颜悦色地嘱咐:“回屋后多睡睡觉,把身体养好,免得外人说我苛待你。”
这下苏清嘉倒真有些惊奇,王氏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难道真是怕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苏清嘉怀着满腹疑虑离开了院子,越走越觉不对,今日没能看成戏不说,她总觉得王氏看似慈祥的笑容中暗藏杀机,刚走出院子没多远便吩咐道:“初晴,今晚辛苦你和霁月轮流盯着前院,若有异常随时叫我。”
初晴鲜少见苏清嘉这么严肃,却还是更担忧另一个问题,“那奴婢们都不在,谁服侍您洗漱更衣?”
苏清嘉随口道:“我自己可以的。”
“这怎么行?小姐您从未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初晴明显不放心。
苏清嘉笑了笑,她何止做过,她做了整整一年。
也是那一年让她知道,只要肯做,没有做不来的事。
嘱咐好两人后,苏清嘉便安心地回屋睡觉。
今晚后院格外地安静,直到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初晴和霁月依然没有回来。
苏清嘉毫不生疏地自行洗漱好,用过早膳后,不慌不忙地走到院子旁的假山后。
这个假山高约三丈,站在上面整个院子便一览无余,其上树木繁多,虽只余枯枝残雪却也能很好地掩饰身影,堪称盯梢最佳的位置。
“小姐您起来啦?”初晴和霁月此时都站在假山后的山洞门口,见苏清嘉到了,便低声问道。
苏清嘉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昨夜辛苦了,有何收获?”
霁月迫不及待地回道:“昨夜奴婢和初晴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夜里倒是无事发生。但是今早很有蹊跷,老夫人和其他小姐起的比昨日还早了半个时辰,而且打扮地也正式了许多,天还未亮就坐在案前等候。”
“等候?”
“是,那样子绝对是在等人。”霁月信誓旦旦。
“那可等来了什么人?”
初晴和霁月齐齐摇头,“没有。”
苏清嘉不由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干脆自己也爬上了假山,两人阻拦不及,竟叫苏清嘉真的爬了上去。
站在假山上的枯树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霁月所言,明明是寒冬,院内却一派春意盎然。
苏婉盈一袭嫩粉色锦裙衬得脸蛋娇艳欲滴,苏清露也是清新亮丽让人眼神一亮,苏婉容一身水蓝色缎袄温柔斯文,苏婉燕穿的看似简单却更显娇羞多情。
就是苏婉乐今日都特意穿了件鹅黄色的郁金裙,从发簪到耳珰明显都是精心搭配过,整个人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