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皆空笑
于没说,抿着唇压住怒意,从老头摊位上提起了个竹篮。
只看了一眼,便看出来跟她的篮子一模一样的。
可恶!这不是模仿是什么!
便又抬头看着傅誉之,冷声问。
“你这是在买竹篮吗?”
扶峰看情况不对劲,连忙笑着打圆场,“对对对,这位公子就是在买我的竹篮!”
不料傅誉之立马反驳。
“没有。”
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冷很沉很凶。
凭着多年的经验,扶峰秒懂。
这眼神的意思是,“闭嘴”。
扶峰:“……”
好的,懂了,再见。
杭有枝看了看傅誉之,又看了看那老头,只觉得满腹狐疑。
但究竟看不懂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只好暂时不跟傅誉之计较,将火力转向那老头。
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就是他们说的西市那老头?”杭有枝看向扶峰,扬起眉冷声问。
傅誉之见这事跟扶峰有关,连连给扶峰递眼色。
扶峰听到这话,直接懵了,你们俩的事,怎么突然把我给扯进去了。
这姑娘一看就很凶,扶峰只想提篮跑路,但在傅誉之的逼视下,只好含泪点头。
“你的竹篮只卖四十文一个?”
傅誉之逼视。
扶峰含泪点头。
“太过分了!”
傅誉之逼视。
扶峰含泪点头。
说实话,扶峰内心已经泪流成河了,只想快点把这姑娘应付走。
反正看他家少爷这眼神,横竖是不能惹的,两边都是爷,扶·左右为难·路人·峰只能把头点成木鱼敲子。
杭有枝看扶峰穿的破破烂烂的,感觉也不容易,搞不好家里还有孙子孙女要养活。
非遗竹编手艺赚不到钱一直是个大问题,这也是竹编手艺世代传承的难点所在。
她想要将这门精巧绝伦的手艺长长久久地流传光大下去,无论古今,但前提是,传承者们确实能靠这门手艺赚到钱,过上好日子。
而这,就需要将竹编产品卖出应有的价钱,让消费者认可竹编工艺的价值。
杭有枝叹了口气,放下了篮子,看着扶峰,神色也变得柔和。
“价格这么低,怎么养家糊口,咱手艺人要认可自身手艺的价值,才能让别人认可竹编工艺的价值,在这里低价售卖,价钱只会越卖越低。”
“这位大爷,我看你这手艺也不错,要是愿意的话,咱以后可以一起卖竹篮。”
扶峰听完这一长段话,一脸惊恐。
他哪敢啊。玩了个角色扮演总不能真转行吧。
况且这玩意他也不会啊。
他爹的,都怪羽京。
扶峰一边在心里面骂骂咧咧,一边在口头上笑着拒绝。
“不了不了,这篮子并不是我编的,我也不过是帮人照看罢了,姑娘的话,我一定会转给编这篮子的人的。”
说完,就顶着傅誉之的目光,提着篮子一溜烟跑了。
杭有枝:“???”
合着她说半天白说了。无语。
还有,你一六十岁老头,怎么跑的这么快?
傅誉之仰头,见扶峰隐于暗处,放下心来,便垂下眸子,拍了拍杭有枝的肩膀。
“回去吧。”
杭有枝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没找傅誉之算账,便扬起眉来问:“你跟那老头很熟吗?”
“不认识。”
“哦?”
傅誉之差不多摸清楚了杭有枝的点。
“我看他也卖竹篮,还跟你卖的一模一样的,便去看了两眼,想着回去告诉你。”
这还像点话。
杭有枝满意地点了点头。
解除了误会,两人便一同往家走去。
临近正午,天空是没有一丝云彩的纯净湛蓝,太阳点在天空高处让人难以直视。
两人走在田埂上,两边是绿上加黄的油菜花田,无遮无拦,无边无际。
在这一整片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杭有枝走的有些累了,出了一头汗,边走边抬起手,用衣袖挡住额头遮阳。
傅誉之便把白帷帽取了下来,戴在了杭有枝头上。
一顶帷帽忽然落在头顶,带来了一片猝不及防的清凉。
杭有枝转过头,帷帽下的白纱帘随之翻动,露出了她英丽的脸来。
长而挺的弯月眉,明而亮的柳叶眼,鼻子是柔和而俏丽的弧度,一点唇也是恰到好处的红。
傅誉之只觉一阵清风拂过,而她,与这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正相衬。
他不自觉就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