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为何要杀我?”
“某身为皇家宿卫,捉拿刺客,乃是本分……”兵马俑大汉的声音重新变得昂扬起来。
然而李瑶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大哥你的本分是捉拿,不是直接砍杀!”
“此外,”她略微加重语气,“你如何认定我是刺客?”
“夜闯禁中,非奸即盗……”兵马俑大汉眼睛微微有些发直,显然还在考虑捉拿和直接一刀砍死的区别。
“这位卫士大哥,”李瑶趁热打铁,“你们千牛卫都是废物吗?”
“大胆狂徒,竟敢……”
兵马俑大汉瞬间暴怒,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李瑶直接摆了摆手:“别狂徒了,你看我像是能闯入禁中的样子吗?”
“呃……”兵马俑大汉瞬间哑火,他狐疑地打量着李瑶。不得不说,李瑶的身材管理很不错,即使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依然能够看出身姿的窈窕。
“你说,”李瑶勇敢地把细长的脖子伸到刀口前,咄咄逼人地开口,“如果你们千牛卫不是废物,我拿什么闯入禁中?”
“你有没有看见这件衣裳?”她随手指了指稻草上那件太监服。
“但是你没有腰牌……”兵马俑大汉下意识地瞥了那件衣裳一眼,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赧然之色,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腰刀下意识地移开。
李瑶直接站起身来,重新把脖子顶在了刀口上,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摊了摊手:“这位卫士大哥,你看我像是在做什么?”
“睡觉吧……”兵马俑大汉慌乱地避开了李瑶的眼睛,想把刀收起来。
“你睡觉会带腰牌吗?”李瑶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强行要对方把刀重新架到自己脖子上。
兵马俑大汉下意识一抖,“当啷”一声,腰刀滑落,掉到地上。他慌忙挣脱开李瑶的手,弯腰做贼一般捡起刀,连退三步,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刀插回鞘中。
他偷偷打量着李瑶的脸色,而李瑶则是负手而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慈祥和和蔼,定定地看着对方。
“某错了……”兵马俑大汉没能顶住李瑶在辩论场上千锤百炼锻炼出来的目光,他艰难地开口。
“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瑶谆谆善诱,脸上似有光辉。
“子曰?子是谁?”兵马俑大汉迷茫而孺慕。
“孔圣!”李瑶随意朝某个方向拱了拱手。
天可汗登基第二年就已经追封孔子为孔圣,尊至圣先师,称“宣父”。这名卫士当然也听说过孔圣大名,连忙随着李瑶拱了拱手。
“嗯,”李瑶满意地点点头,“所谓知错能改,有错就改,改完了依然是个好同志。”
同志一词出现在春秋时期,而且是个极高的赞誉之词,几乎等同于称赞对方为道德高洁的君子。显然兵马俑大汉同样明白什么意思。他盼顾自雄地挺胸腆肚,晕淘淘地开口:“此话,可也是孔圣说的么?”
“不!”李瑶满脸肃然,恭敬抱拳,“毛圣!”
“哦哦哦!”兵马俑大汉不明觉厉,慌忙虔诚拱手,要不是环境不允许,李瑶估计他会纳头就拜。
端端正正行礼后,兵马俑大汉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毛圣,是哪位先贤?”
“这不重要!”李瑶毋庸置疑地一挥手,她看向兵马俑大汉的腰间,“你的腰牌呢?”
兵马俑大汉此时还沉浸在莫名其妙就君子了的升华感中,听到李瑶的话他微微一愣。
“啊?”
“啊什么啊,”李瑶理直气壮地开口,“你看了我的腰牌,我要看你的,不是很公平?”
“但是,”兵马俑大汉脸上露出难色,“某为禁中卫士,从来只有某查验他人腰牌……”
“况且,某并未看到你的腰牌。”他小心地提醒。
“看一看嘛,有什么打紧,又不要你的。”李瑶语气魅惑。
“哦。”兵马俑大汉此时已经彻底躺平了,他从善如流地从伸手从腰间扯下一根绳子,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到李瑶的身前。
“喏,这便是某的腰牌。”
李瑶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她抓过那个黑乎乎的玩意,放在手心,兵马俑大汉体贴地把灯笼凑了过来。
借着灯笼的光亮,李瑶仔细打量着手中这块腰牌。从外表上看,这块腰牌完全就是一条鱼的形状,鱼嘴鱼身鱼尾一应俱全,上面甚至还细致地刻画了鱼鳞的花纹。
这条鱼只有一半,就像一条鱼被从中剖开。李瑶把腰牌翻到了平整的那一面,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刻的“同”字。
结合自己的历史知识,李瑶知道,这个“同”字是防伪用的。
古代的各种符牌都有两片,上面都有一个防伪暗记,比如李朝就是使用“合”字或者“同”字。两片符牌一个阴刻,一个阳刻。阴刻由人随身携带,阳刻留底。遇到需要鉴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