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云心偷乐游,沧海灵剑降鱼妖
看着灯火远去,逢辉又躺到地上,先前的余温散去,显得有些冰凉,虽是看不到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却依然睁着眼,迟迟没有再入眠,兴许是山上的生活总是日复一日,这样独处的时间也显得不赖,很静,能听到山中虫鸣兽吠,仿佛能听到嘀哩哗啦的流水声,流过了山间的石缝,流过了整片的木林,流过了翊穹的山庄,流到了山下的城里,流到了澎湃的江中,流到了深邃的海中……
听着鸟鸣声,逢辉挤了挤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猛地想起与敖圭的约定,立刻起身跑到窗边,天刚微亮,探出头去左瞧瞧右瞅瞅也没看见有人,壮起胆抬起脚向窗外跨去,正要转身调整,却因没把握住重心而摔到了地上,幸亏没人看见,便立刻爬起来,绕到小屋背面,小屋背面与外墙只几寸间隔,逢辉找好角度便接着两墙的空隙攀了上去,才爬到外墙的砖瓦上,却听见有人叫唤道:“是谁?”吓得逢辉又直接跃下墙,蹲在墙角学了几声野猫叫,听到墙内人又道:“呼……还好是野猫……起个夜都吓人,真是的。”脚步声逐渐离去,逢辉才安下心,向后山走去。
虽说天有微光,但看物如看影,只见轮廓,不见形色,难以分辨,逢辉慢慢摸索着山路,却发现徘徊于木丛之间。正摸不着南北时,闻见一股鱼香味,即便昨晚有吃些面食但完全不顶饱,眼下已是饥肠辘辘,逢辉不自觉地向着香味的来处寻去。
逢辉走着走着,走到了河边,回过神发现敖圭正蹲坐在地上,架着一个小小的篝火,整烤着几串河鱼。见是逢辉来了,敖圭便道:“燕兄可算是来了,已经离约定的时辰迟了两刻有余。”逢辉见到敖圭却不觉惊讶,反倒认为他必会在此等他便说道:“拜你所赐,得了风寒,还被师傅关了一晚上。”逢辉说着肚子就跟着叫了一声,敖圭猜逢辉多数因禁闭而未食便拿起一串鱼递到逢辉面前说道:“燕兄若不嫌弃,可以尝尝看,刚捕上来,新鲜得很。”篝火的暖光融进敖圭略带笑意的脸庞,逢辉接过烤鱼时感到一阵扑鼻的鲜香,又问道:“刚捕的?怎么不见你衣上有水渍?”“燕兄也见识过敖某的水行之术,看准了捞几条鱼上来又有何难?”敖圭解释道。逢辉挑准鱼腹咬了下去,酥松的外皮,细滑的鱼肉,温润的鱼脂中蕴藏着河香味,在舌苔上慢慢绽开,咽入喉中,暖了身子,这些都催促着逢辉赞叹了声:“天啊!”敖圭见逢辉一脸满足,又提醒道:“小心些,这河鱼有些细刺,可别一并咽下去,卡喉咙里了。”逢辉一边小心地挑着鱼里的刺一边吃着,敖圭也跟着享用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逢辉已经吃完了一条,又呆坐在那边盯着另一串鱼口中生了津,敖圭见了便说道:“燕兄没吃饱,再拿便是。”逢辉听后立刻拿起另一串鱼,却又问道:“那我吃了,你吃什么?”敖圭用戏谑的语气问道:“昨日是敖某误食了燕兄半只鸡,今日便多还燕兄一条鱼,可算是还清了?”“那得等我吃完才知道。”说着逢辉便再次啃食起手中的鱼来。而敖圭则起身走到河边,用水流稍稍洗了把脸,又坐回到逢辉身旁,等着逢辉吃完,此时天色渐亮,已能看清周遭事物,敖圭才能细细看到逢辉面容,便是两道飞龙与天齐,双星燃燃炉中丹,一剑穿星贯天过,水落傲骨竹叶间,仅是现在看来,仍有五分神貌似敖璧,若非其埃埃铜肤,草草束发,简简衣装之态,有别于敖璧,只怕自己更是会看朱成碧。
逢辉吃完了鱼,将木枝随手一丢并对敖圭说道:“干嘛呢,盯着爷看了大半天。”敖圭坦诚地回答道:“燕兄容貌俊朗,令敖某念起家兄。”逢辉用衣袖擦了擦嘴问道:“你两是亲兄弟?怎会找到这荒山野岭的地儿来?”敖圭解释道:“璧与圭为堂兄弟,多年前孤身一人来了陆地后却没了音讯,临行前他带着沧溟至宝重离剑,重离剑与盈坎剑互为阴阳能彼此感应,而此地是两剑共鸣最强之处,或许在此地能找到璧兄的线索。”“难怪……”逢辉思考片刻后有些许印象便说道,“不过我虽是觉得见过,却相当模糊,那把叫‘重离’的剑,是否上面的光犹如日之轨迹?”敖圭听后惊喜地说道:“燕兄必是见过的,这对剑千年前便在海国,况且连海国之民也难以一见,陆民又岂会知晓得如此详细?”“可我的确没见过叫敖璧的人……”逢辉听了敖圭所言手抚了抚下巴,又灵机一动道,“昨天你似乎对我那块璧饶有兴致,莫非……”逢辉还没接着说下去,敖圭便打断到:“那璧倒是极好的仙品,燕兄要好好留着,可千万别失了。”“不用你说,这璧可是我爹留下的,再不稀罕也不给你。”逢辉抚了下掩在胸膛的璧并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再不走要被师傅发现了,速速灭了火,咱两一块儿下山去。”敖圭跟着站起了身引来一柱水把火熄了又问道:“下山后又该去往何方?”“下了山再说,总有去处的。”逢辉看了下路,指向后山深处说道,“这儿走,不容易被发现,发现了也不好追上咱们。”敖圭顺逢辉所指之处看去,杂树丛生又有妖兽之象,便说道:“这路看似不太安全。”逢辉边走边说道:“怕什么,咱们沿着河走,我有剑你有水各用作护身,指不准还能尝些难得一见的野味。”敖圭生怕逢辉走远会没了消息,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