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江嘉誉追了颜静宜几天，终于等来她主动谈论感情的事，心里有一瞬间是非常喜悦激动的。

可颜静宜的问题却让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颜呀呀问“叔叔，我们怎么不走了呀”之后才郑重点头：“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四年前见到你的时候起。”

“既然如此，”颜静宜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像是在逼问：“那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分手？”

不等江嘉誉回答，她又问：“为什么当初要骗我，说你不喜欢我？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在我稍微试探你的时候，你就毫不犹豫地分手？哪怕你真的那么在意孩子，一定要有个孩子给你们江家传宗接代，你就不能多犹豫几天？让我觉得我在你心中，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分量。”

她语气逐渐激动，说出来的话也很激烈，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冷淡到显出两分无情来的颜静宜。可她的表情却还是平静的，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眼尾多了一层薄红。

颜呀呀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从江嘉誉怀里探头往下看：“妈妈，你怎么了？”

颜静宜没说话，目光更未从江嘉誉身上离开。

江嘉誉弯腰将颜呀呀放下来，让她自己先去楼上玩。

颜呀呀不太愿意，江嘉誉拍拍她的头说：“江叔叔有些话要和你妈妈说，说完了我们就来找呀呀好不好？”

颜呀呀犹豫地看向颜静宜。

“去吧。”颜静宜柔声说。

“那妈妈和江叔叔要快一点哦。”颜呀呀慢慢吞吞，期间不停地回头，确认颜静宜不是要和江嘉誉吵架才走了。

江嘉誉走到与颜静宜相隔一级台阶的位置才停下来。他抬起手，似乎是想碰一碰颜静宜的眼角，又像是想要抱住她，可颜静宜只是轻微动了一下，他就不敢造次了。

“我当时……”他像是很难以启齿，低着头，看着颜静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接下来的话就说得顺畅了许多：“我是在我们分手那年的年底才发觉我对你的喜欢的。”

他侧了个身，背倚着护栏，目视前方。这明明是个很放松的姿势，却让人感觉有几分紧张：“我起初以为我对你只是有好感，你性格好，脾气好，很上进，没沾染上农村人闲着没事就聚众打牌的坏毛病，而且还会弹古筝，长相更是不差，是个非常适合结婚的对象。我一度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他低笑了一声，侧头看颜静宜：“说实话，要不是你以前拒绝结婚，以致于把年纪拖大了，这样的性格和脾性，早就被别人抢走了，哪里有我什么事，所以你愿意同我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把我之前因为多次相亲失败所产生的自卑都治好了一些。”

颜静宜么没说话，依旧看着他。

江嘉誉转回头，看着楼道间雪白的墙壁：“我没及时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又在与你交往的过程中恢复了些自信，所以当知道你无法生育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同你分开。”

“你知道的，”他声音低低的，几乎要听不清：“农村人在乎孩子，尤其我还很喜欢孩子。”

颜静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继续说，固执地问他：“那为什么我当晚和你说的，你第二天上午就提出跟我分手？为什么我打你三次电话，你一次都不肯接？”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若是接了电话，我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这一句话她终究没有讲出来，只是放在了心里。

江嘉誉沉默，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颜静宜看了他一会儿，越过他上了楼，找到颜呀呀把她抱下了楼，然后去了厨房。

她跟厨房里忙碌的江母说：“阿姨，我家里有点事得走了，等下次有时间再来吃饭。”

江母和江琳挽留她，可见她说完话就走，神色也有些不对，以为是跟江嘉誉吵了架，惹她生了气。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江母跟着颜静宜往外走，边走边留她，江琳则快步上了楼去找江嘉誉，看见他下楼来立即问：“怎么回事？上楼前不还好好的吗？”

江嘉誉没回答，下楼后径直往外走去追颜静宜，顾不得她生不生气，直接伸手拉住了她，开口就道歉：“静静别生气，是我对不起你。”

颜静宜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开口。她走出了江家的大门，打算自己打车回去，心里再一次后悔昨晚做下的决定。

江母还在挽留，江嘉誉却知道她的脾气，改口道：“那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语气近乎乞求了，颜静宜却不为所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烦你了，家里也没准备你的饭。”

她说得这么冷漠，江嘉誉却笑了起来，且这笑还不停了，惹得颜静宜停下来问他：“你笑什么？”

“静静，”江嘉誉看着她说：“你会生气，是不是因为，你有那么一些在乎我了？”

在他身后，见她留不住，改而从颜呀呀下手的江母不说话了，目光也看向了颜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