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清。
自陆西洲躺下,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曲南风小心瞥他,透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见男人挺拔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安静垂下,呼吸平静,像是已经入睡。
一直屏住的呼吸忍不住长呼,曲南风心慢慢安定。她翻过身,闭眼,一晚上的犹豫纠结消失,没多久她睡了过去。
等到旁边人呼吸变得绵长,陆西洲才睁开眼,他偏头看了眼,女孩已经睡熟,嫌热掀开了被子,大半个脚都漏在外头,口里还在喃喃红烧肉,他听得嘴角含笑,撑着下巴看了会,然后默默帮她盖上被子,遮住那些美好风光,这才睡下。
曲南风醒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她打开门,迎面碰上刚跑完步的陆西洲,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热气。
“醒了?锅里还热着粥。”
陆西洲也没吃,特意等她一块起来。两人把粥喝了把东西收拾好,就开始收拾行李。陆西洲的假期就剩一天了,他们要赶今晚的火车去阳城。
主要要收拾的还是曲南风的东西,不像甘市,阳城常年温度都高,所以她就只收拾了一两件厚的衣服,其余都是轻薄点的。收拾到一半,曲母来了。陆西洲特意避开,一个人出门去,留下空间给母女两。
曲母抱着一堆东西,在曲南风床上摊开,除了上次买来用剩的布,还有几个罐子的辣椒酱以及酸菜。她翻看着曲南风装的东西,看了几眼叹气,又把东西全倒出来,重新给她弄。
曲南风就在边上坐着,她摸着那些布:“妈,这些你拿来干嘛,留着给你自己。”
曲母手下不停:“我要这个干嘛,你带着出去,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曲南风无奈,曲母已经打定主意,任她怎么说,她都不听,曲南风只能一块塞进去。能带上的东西也就那些,其余大件,还得到了家属院再看着买,曲母手脚利索,没多久就把曲南风东西都收拾好了。
曲母把大包小包推一边,侧坐在床上,定定看向曲南风:“老实说,你们昨晚有没有那什么?”
不是曲母八卦,她一进来时就发现了,曲南风走路正常,没有一点那之后的不适,这不由只让曲母想到了两种可能性,其中一种她不愿去深想,自然会偏向于另一种。
问得过于直白,曲南风还有些羞赧,不过在曲母期望的视线下,她老实摇摇头。
听到这个回答,曲母一时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不放心,你说,面对自家女儿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结婚之日竟然不碰,如果不是女婿过于珍重,怕曲南风今晚赶车不适,那就是对方不行!
曲母脑海里只要一闪过这个念头,人都要晕了,可就陆西洲那个身板子,也不像是这种人啊。这要是被曲南风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开玩笑说出二十一世纪流传的话——大树底下挂辣椒。
“那——”
曲母犹豫再三,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是你的原因还是他不行?”
曲南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谁?谁不行?她难以置信看向曲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话题转到这上头了,她连忙捂住曲母的嘴,左右看,才说:“妈,你在说什么!”
曲母也不想问这些,可曲南风就一个生瓜蛋子,根本不懂,她要不多提点下,去随军后可没人与她说这些。
她拍开曲南风的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妈没和你开玩笑,这可关乎女人一辈子。”
曲母低声在曲南风耳边嘀咕了几句,曲南风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再到惊呆,最后又成了半信半疑,她扭头与曲母对视,半响,才眨眨眼,也没说同意不同意,气得曲母戳着她脑瓜子就是一蹦指。不过话也只能说到这,再多,曲母也说不出口,一个丈母娘一直操心女儿和女婿的床事,这说出去也会笑死人。
行李收拾好了,中午饭还是在曲家吃的,曲母曲父舍不得曲南风,吃完后,一家子人都请假去送她。
县城车站里,人来人往,曲母抱着曲南风依依不舍,曲父也是沉默,年纪小的双胞胎盯着她不放,平日很少叫的姐姐,如今一口一声,直至现在,离别的惆怅才放大。曲大嫂也是红了眼眶,曲大哥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忍不住叮嘱曲南风。
曲南风眼睛里都是泪水,拉着他们的手,走一步回一次头,陆西洲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她身后,帮她挡住其他撞过来的人。
火车已经进站了,陆西洲买的是卧铺,两人寻到自己的位置后,把东西放下,窗外曲家人还在,曲南风扒在窗户外,一直看着他们,随着火车开动,他们的人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陆西洲才说话:“别哭了。”他递来杯子,里面是他刚打好的热水,“今年年底咱们还会回来。”
曲南风泪眼巴巴看向他,那双漂亮眼睛通透极了,陆西洲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承诺:“放心。”
放心什么,之后的话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