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陆尧知看她没反应,怕自己多管闲事被人嫌,立即改口:“我随便说说,你不用在意。”
林初妤见他嘴硬心软的样子,微微一笑:“我不介意,那就麻烦你了。”
这几次接触下来,陆尧知在她心中已是可以信任的人。除此之外,有些说不清的感动,不曾想他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嗯哼。”他带着傲娇的尾音响起。
陆尧知在公司附近买的公寓是一个一层两户的独栋电梯楼,前院带着着偌大中庭,正门前方有着小人雕塑的露天喷泉,两侧由绿化带分隔出道路。
往外没多远是商圈和写字楼,从分叉口进来后,与热闹繁华的都市不同,这里比较清静,但时不时能看见带笔记本或文件的职场人士出入。
往地下停车场开去,停稳后,陆尧知将行李箱拿下来,带着一人一狗乘搭电梯上去。
林初妤看着面前电梯里倒映着他们的身影,视线落在旁边的高大身影上。
陆尧知一手搭在行李箱杆上,一边低头看手机,睫毛半掩桃花眼,高挺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黑色长大衣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卓然。
不知是不是他帮了自己的缘故?一改往日的讨厌,竟觉得他长得可真好看。
虽然之前也知道他长得还不错,但在他明晃晃讨厌自己还总杠的情况下,魅力大大减半。
陆尧知正在看手机里的消息,是陆母发的微信,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去。
他单手打字回复:【最近比较忙,不回家了。】
消息发送出去,他才发现格外安静,只有贝蒂吐着舌头的喘息声。
余光瞥向一旁的纤细身影,正安安静静的站着,精致漂亮的像幅画。和那个私下相处就爱粘着他嬉嬉笑笑的少女截然不同。
褪去了曾经的青涩稚嫩,她变得成熟的同时性格也变得冷漠,话也变少了,不似以前那般开朗爱笑。
不知道她那九年过得如何?应该挺不错,若是不好早就回国了吧。
陆尧知胸口发闷,闭了闭眼,不让自己想些无关紧要的事。
“不是说失忆了吗?为什么还记得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隐隐能听出暗含的不爽。
林初妤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懵,随后猜想他在说孙修文,“也不是都忘记了,只有17.18岁那两年的记忆比较模糊,记不清。”
陆尧知对此表示怀疑,冷脸皱眉:“记不清还能记得住别人?”
意思是他是无足轻重的那一个,别人都记得,唯独就忘了他?
林初妤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孙修文,在看见他笑脸的那刻,脑中浮现了他笑着递伞给自己后冲进磅礴大雨中的画面。
经过一年的休养,她的记忆在慢慢恢复,起初关于高中三年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偶尔触碰到相关事物会浮现一些画面。
医生说已经产生的记忆不会永久消除,只会随时间的流逝变浅。而对于特别痛苦的记忆,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则会自动选择忘记。
但在触景生情时又会重新记起。
所以,她忘记的很可能是对她而言很痛苦的记忆。在不影响目前的生活状态下,恢复记忆显得并不是那么迫切。
***
气氛在瞬间仿若冰雪凝结,沉默无声。
好在电梯门开了,他拎着行李箱径直往外走去,看着那道走得利落干脆的背影,林初妤陷入沉思,好像不是第一次见。
她眼前变得恍惚,眨眼间,好像有个人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越走越远不曾回过头,而她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对方消失不见。
陆尧知心里憋闷,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前,没听见身后有声音,愤愤转身,空无一人。
明明是她的问题,现在还不跟上来,大晚上想露宿街头吗?
陆尧知握紧拳头,压着心中的怒火又倒回去,只见她站着发呆,身边的小狗咬她衣摆也没反应。
在电梯门合上时,他大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出来,沉着一张俊脸不悦道:“九年不见你脾气见长,现在我可不会由着你的性子来。”
林初妤陷入了某段模糊的记忆中,还不等她回忆那人的脸,就被离开了又倒回来的陆尧知拉出电梯。
他为什么要由着自己性子来?还说现在不会,难道以前就会吗?
林初妤在心里腹诽着。
对面不吭声,显得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弄得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算了。”陆尧知咬牙,忍气吞声。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还是与他曾经有纠葛的女人。
“你在生气吗?”林初妤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情绪化,说变脸就变脸。
陆尧知一边输密码,一边用着硬邦邦的语气回复:“我没有。”
听,这语气明显就是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