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十七岁

615路公交车已驶离，风雨交加中，夏长川不舍的略略松开林一苇，仍旧紧紧揽住林一苇的肩，伞大部分倾向林一苇那一侧，将林一苇带到云梦高中公交站台附近的海棠公园，走进凉亭，收起伞，再次将林一苇搂进怀中，却是左臂更用力，唯恐湿了大半的右臂寒冷了林一苇。　　“傻瓜，你才十七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夏长川依旧深情款款。　　林一苇顿时惊呆。　　十七岁？　　所以，是穿越了，还是夏长川疯了？　　林一苇再次想挣脱夏长川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　　“开什么玩笑，我……三十岁了……”林一苇被搂得太紧，一时吐词艰难。　　夏长川左手滑至林一苇盈盈一握的纤腰，右手轻轻拂过林一苇额前几缕青丝，视线纠缠在林一苇秀美的面庞上，眼神痴缠，轻叹道:“唉……我倒是希望，现在我们真的已经三十岁，那样，我就可以向你求婚，明媒正娶，迎你入门。”　　夏长川的鼻尖，离林一苇不过一厘米，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暧昧而炽热。　　“夏长川，你冷静点儿。”林一苇慌忙躲避炽热。　　“我已经冷静很久了，高中三年，足足冷静了三年，已经够久了。”夏长川眼神贪婪，恨不能将林一苇揉进心里，“现在我们毕业了，是时候了。”　　所以，竟回到了高中毕业的这一年？　　真是不可置信。　　正惊疑，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一苇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竟身穿高中时期的淡蓝色连衣裙。　　拿出手机，果然也是高中毕业后，父亲送给自己的第一台手机，而铃声正是彼时大火的周杰伦的《晴天》。　　手机里显示，来电人是父亲林至明。　　犹豫片刻，林一苇接通电话。　　“一苇，聚会结束没有，下雨了，带伞了吗？要不要给你送伞？”林至明声音十分年轻。　　“嗯。”林一苇蓦地有些哽咽，“聚会……”　　“林老师您好！我是夏长川，聚会结束了，我带伞了，可以送一苇回去。”夏长川冷不防拿过林一苇的手机，语气乖巧。　　“啊……是夏长川啊，那……谢谢你。”林至明客气而略显疏离，“请把电话给林一苇，我还有话要同她讲。”　　林一苇忙接过电话:“爸，您说。”　　“天气不好，早点回家。”林至明言辞凛冽。　　“啊……好。”林一苇依旧鼻头发酸。　　林至明挂断电话，林一苇还在回味父亲久违的年轻与意气风发。　　夏长川并未给林一苇太多时间回味，再次紧紧将林一苇拥入怀中。　　“我……得回去了。”林一苇轻轻推了推夏长川。　　“再让我抱抱，就五分钟。”夏长川声音低沉嘶哑，满是眷念。　　林一苇心头百转千回。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回到十七岁？　　夏长川又为何会这样？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有夏长川突然失落的独自出现在林一苇大学门口的画面，有林一苇研究生放假回家时夏长川默默蹲守家门前却迟迟不敢上前的景象，还有林一苇结婚时夏长川满目疮痍的模样。　　所以，原本，夏长川并未有过这样的表白。　　可是，那些画面只一闪而过，便在脑海中粉碎，消失不见。　　任凭林一苇怎么努力，却再也捡不回那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