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好看

夏长川说得委婉，林一苇却听得分明。　　凡事不可强求，林一苇只得压下心中疑惑。　　夏长川摩挲着林一苇的手，蓦地哈欠连连。　　林一苇这才注意到，夏长川的黑眼圈很重。　　“你……是不是没睡好？”林一苇眼神关切。　　“是啊……”夏长川将尾音拉得老长，“你才发现啊，我已经好久没安安稳稳睡过一觉了。”　　“那你回家睡觉去吧。”林一苇起身，却被夏长川一把拉住。　　“刚答应做我女朋友就要赶我走。”夏长川眼神哀怨，“你这女朋友还真是够心狠。”　　“行，是我多管闲事了。”林一苇无奈轻笑，“不过，你打算在我家待到什么时候？”　　“待到地老天荒。”夏长川星眸迷离，笑容俊朗却带着三分雅痞。　　这笑似乎刻意在释放魅力。　　林一苇忽然意识到，自从来到这里，还未曾仔细看过眼前的白月光。　　现下看来，这白月光当真清朗皎洁。眼神如清辉，朦胧迷离，眼中却有星光点点，鼻梁挺直英气，勾起的薄唇透着遮不住的少年气。　　不愧是当年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　　林一苇呆呆看着夏长川的同时，夏长川喃喃道:“你真好看……”　　不禁怔住。　　从小到大，林一苇从不知自己好看。　　因为，黄婉仪美得张扬恣意，得到的夸赞从来多于林一苇。　　以至于，作为女儿，在黄婉仪的光芒下，林一苇多少显得有些寡淡。　　“好看到令人担心。”夏长川望而兴叹，“太招人了。”　　夏长川痴痴看着林一苇，眼前之人，小巧的鹅蛋脸白皙纯净，丹凤眼不算大却眸色澄澈，鼻梁精致秀丽，唇色娇嫩，唇形小而丰盈。　　美得娇嫩，带着未脱的稚气，眼里又透着三十岁的柔和。　　“你多虑了。”林一苇摇摇头，“一直以来，追我的人并不多。”　　“可你不知道，其实我们班好多男生都暗恋你。”夏长川撇撇嘴，“只是，大家都不敢跟你表白，都觉得……配不上你。”　　“我看并非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吧，只是因为，大家都害怕林老师。”林一苇笑笑。　　“我也配不上你……”夏长川低眉细语。　　“人人生而平等，何来配得上配不上之说。”林一苇看出了夏长川的自卑，柔声安慰。　　夏长川抬眸，双手握住林一苇的手:“一苇，过几天我们就要去巴陵念大学了，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优秀的男孩儿追求你，你会不会……”　　“大哥，虽然我已经忘了本来世界的面貌，但是，在零碎的记忆里，我知道，大学时追求我的人并不多，我也从不曾对谁动过心，毕竟那时候，我心中还是……”林一苇说着，话头戛然而止，因为意识到，这句话，极可能让夏长川越陷越深。　　果然，夏长川眸色瞬间被点亮:“那时的你，心中……还是我？”　　“那是因为我还没遇见我老公。”林一苇话锋一转。　　夏长川眸色中的星星之火逐渐熄灭:“你老公，并没有比我好，不然，我也不会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