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初雪（下）

灯火阑珊中，雪花飞舞。　　古老的城墙上，披上薄薄的白衣，古韵更显。　　“好，我放手。”夏长川在林一苇额头落下浅浅一吻，“可是，请允许我自私一次，我虽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去找别的男人，而装作视若无睹，但是，也舍不得离开你。所以，请让我继续待在你身边，我给你自由，不会阻拦你追寻你想要的，可以吗？”　　“好。”林一苇道。　　两人相视一笑。　　已近午夜，寒气更盛，古城街头逐渐散了人烟，初雪依旧。　　王绎打来电话，林一苇笑着接听。　　夏长川看着雪中巧笑嫣然的林一苇，唇角不自觉上扬，心想:若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　　可时光不会停。　　“王绎就在附近，马上来接我们。”林一苇的轻声细语划破时空。　　“嗯。”夏长川笑容凝固。　　不多时，王绎的车停在两人面前。　　车窗缓缓落下，王绎的视线透过车窗，落在夏长川牵起林一苇的手上，喉结滚了滚，随即，镇定心神，露出一个微笑:“上车吧！”　　夏长川打开后座车门，护着林一苇的头，看着她安然坐进车里，温柔一笑，坐在她身旁。　　王绎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人，神色复杂。　　夏长川嗅到了浓度醋意，得意一笑:“不是在打游戏么，怎么忽然来找我们？”　　话外，还有一句:真是不自量力。　　“我找的不是你们，只有一苇。”王绎语气不屑，“夜深了，一苇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不安全。”　　“那你真是多虑了。”夏长川轻哼一声，牵起林一苇的手，冷笑道，“有我在，一苇很安全。”　　“有你在才更不安全。”王绎瞪一眼后视镜里的夏长川，见林一苇满脸无奈，又转而赔笑，“我是看你们这么晚还没回酒店，怕你们打不到车。”　　“他们还在打游戏？”林一苇岔开话题。　　“嗯。”王绎笑道，“男孩子的快乐。”　　车行至古城西门处，来到狭窄巷道的十字路口，遇上红灯。　　刚一停下，便看到人行道上，一人远远走来。　　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那人的脸，身影却十分熟悉。　　随着那人渐渐走近，林一苇终于看清那身影，分明是那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　　“我可以下车吗？”林一苇心潮澎湃，“我想下车！”　　“可这儿禁止上下车。”王绎神色为难。　　“那你过了红绿灯，就靠边停车，我下去，好吗？”林一苇央求。　　王绎瞥了瞥那个身影，神色里闪过慌乱，随即极力镇定心神，无奈一笑:“好。”　　大脑却飞速转动。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林一苇也愈发焦急。　　因夏长川坐在后座右车窗旁，林一苇便倾斜身体，双手穿过夏长川胸前，放在车窗上，对着窗外翘首以盼。　　夏长川滚了滚喉结，咽下满腔醋意，左手揽过林一苇的腰，右手抱起她的腿，将她抱到右侧，自己却并不往左侧挪。　　林一苇惊了惊，看向夏长川:“你……挪过去一点儿，挤……”　　“嗯……”夏长川不情不愿的挪了挪，低声嘀咕，“过河拆桥的女人。”　　林一苇并不理会，而是再次看向窗外。　　只见灰色大衣已走到车跟前，冲他们的车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