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心上
的模样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故意的。
苏珏走了以后,他内心是很珍视自己这个小女儿的,只是他向来固执又强硬,反而把他们的关系搞得越来越僵。
他不过……他不过是是渴望落落早日成才而已啊。
他其实。也怪自己。
如果不是他一度期望苏珏成长为那样强大的战神,如果不是他让苏珏与凌寒抗衡,或许……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阿珏,或许还好好的活着。
是他害了阿珏。
如今他不想再看着落落也走上歧路。
凌寒惯会伪装,当初慕逾阳不就是被她骗的晕头转向,不惜抛下一切。那个有心魔在身的顾惊鸿同样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落落可以恨他,但不能,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他绝对不允许。
“我再去问你一次,你知错吗。”
“我不知道,我何错之有!”
“我保护自己的朋友何错之有,退一万步讲,我是看不下去父亲你被自己的执念困扰一生,更不想因此让世间失去一个赤诚而善良的人,顾惊鸿她是个好人,我求你自己睁眼看一看,你追杀她那么久她可有过再爆发心魔的时候?她可有过乱杀无辜伤害别人的时候?”
“既然都没有,那凭什么要因为你们的臆测便将这样一个逼上绝路。”
“不止她不服,我也不服!”
落落几近咆哮一般说完了这番话,苏牧远闭上眼睛抬起了头,没有再发作,却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好。”
“朔衡。”
朔衡微微颔首走了过来,只听他声音里透着冷漠,一字一句继续道。
“抹去她在凡间的一切记忆,灌给她忘情水,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来。”
落落猛地睁大了眼睛后退了几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牧远,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认识父亲了。
如果姐姐还在……如果她还在,也会失望的吧。
“不!我不要。”她转身向后跑去,拼了命一般逃离这个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的地方,好像逃离食人的魔窟,她向来灵动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涌动着绝望色彩,她拼尽全力想要逃离。
然而下一刻,腿被人用钝器狠狠击中,苏牧远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乎令她崩溃。
“朔衡,继续。”
她被人钳制住,压倒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挣扎,被人捏着下巴灌入忘情水,一滴泪自眼角落下,她目光恨恨的直视着眼前的一切,反而让朔衡都生了几分不忍。
阿姐,你看啊。这天界,吃人。
……
“芊落!”
顾惊鸿猛然惊醒,身上冷汗淋漓,哑着嗓子发出了些微弱的声音,她拭去汗水,还能感觉到心不安的在胸腔之中狂跳。
天边已经有了亮光,身侧早已空了出来,她摸了摸床榻的温度,是冷的,景从醒了好久了。景从的睡眠向来浅,这些年只有在她身边时才好了很多。
她收拾一下起床,此刻已然日出,轻掩的窗子透过了光,天清亮,还掺着些寒气,吸入肺腑便激得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坐在梳妆台,铜镜之中映出她略微有些憔悴的容颜,即使历经沧桑,还是姿容不减,是张扬到迫人的美。
半眯着眸子,略显娇媚。
忽闻一声悄寂而微弱的推门声,紧接着是轻盈到无声的步子,这般的谨慎还能有谁,她理所当然的撒娇,那人微微一愣,“醒了?”
“嗯。再睡不着了。”
景从自然而然的帮她挽起发髻,手指温柔的抚着她的柔顺的发,带着笑意看着铜镜里她神情迷蒙的样子,“是担心芊落吗。”
顾惊鸿无奈的笑了笑,“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这种事情看天赋,我单是看着惊鸿的眼睛,就好似听到了心声。兴许这便是天生一对吧。”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她也半信半疑,听到后半句便笑了起来。
“分明某人爱慕于我,魂牵梦萦,因而刻刻观察、时时忧心。”顾惊鸿厚着脸皮毫不心虚的说出这句话,景从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这话不假,惊鸿,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偏要问我。”
“莫非……你想听我亲口说爱你。”
顾惊鸿咳了一声,景从梳好头发没有再打趣她,只说饭菜做好了,响午还有客人来访。
她这才平复了一下心跳,如今已经快到妖界了,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帮了几位行侠仗义的少年郎,得知他们二人快离开了,也是来为他们送别的,江湖之中,去留都寻常。
回顾起那时候看到尚且年少稚嫩的他们眉眼坚定的样子,她就想到了以前的他们,鲜衣怒马少年时,不畏风霜雨打,不忧世事沧桑,她忍不住拉住他们一角衣衫,怀念又敬佩的问,不知他们师承何处,为何而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