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
未复原,长发披散垂在两肩,衬得一张本就清秀俊美的脸更加苍白虚弱,与这几年流行的“破碎感”颇为相符。
易晴柔看着他这副模样,明显愣了一瞬,随后左右张望一番,轻手轻脚,跨过门槛,小步跑到床前,两首扶膝,躬身盯着他眉目打量片刻,睁大眼问道:“你没事吧?”
萧言庭飞快摇头,不知怎么变得紧张起来。
“我看这里规矩太多了,就挑了个他们都不在的时辰过来看看……”易晴柔看了看他右肩,隔着衣裳也瞧不出什么玩意儿,只觉得他右臂微微曲着,似乎无法完全舒展,不由蹙眉退后,又仔细打量一番,郑重其事问道,“不会落下病根吧?”
“还不至于。”萧言庭淡淡一笑,心底弥漫开一阵暖意。
“那就好。”易晴柔在床边凳子上坐下,看了看他,忽然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何事。
萧言庭见她这副模样,忽觉心下悸动,本能挪开目光,心虚似的清了清嗓子。
“你好像精神还不错……”易晴柔仔细打量他一番,道,“我能问你些事吗?”
萧言庭点点头。
“其实……本来我是想走的,可出去找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我能干得了的活……”易晴柔吐吐舌头,道,“你说……我能不能就在你这挂个名。反正我身上也还有钱,就当个吃闲饭的,以后实在待不下去了再走?”
此番言语,实在是率真可爱,配上她那副一本正经的神情,直逗得萧言庭发笑。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收敛些许笑意,认真对她道:“一旦开坛入会,你便生生死死都是天地会门人,再想离开,便是背叛了。”
“这样啊……”易晴柔蹙紧眉头,认真想了老半天,重重叹了口气,道,“可我问过外边招工的,别说好工作,连粗活都不给女人干……算了,苟一天算一天,反正我现在这样,也很难有活路。”
萧言庭听不懂网络用语,但也大致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又问了她一次:“你不走了?”
“嗯,不走了。”易晴柔点头道,“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难得认识几个朋友,就这么走了以后得重新开始,还不知会碰上怎样的人……万一被人拐卖了,还得不偿失。只好佛系了。”她一耸肩,眼色云淡风轻。
这一手烂牌,也不知最后会打成什么样,毕竟曾是钦犯,往后独自在外行事,亦有被人认出的风险,与其孤身在外担惊受怕,还不如同这一大群人待在一起,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再加上昨天夜里,眼前这个少年竟真出现在了她梦境之中。易晴柔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这一次,她的确有些心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下意识想多留些时日,再多观察观察。
“不过……你先养伤,我的事都可以晚一些。”易晴柔站直身子,道。
“好。”萧言庭点头,眉眼喜色再难掩盖,舒展开温暖的笑容。
“这桃花好像谢了,不好看了。”易晴柔扭头瞥见正在凋零的桃花枝,说道,“怎么还留着?”
“放着……也挺好。”萧言庭逃也似的避开她的目光。
易晴柔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啦?”
“好。”萧言庭点头微笑。
“你要好好养身体,吃饭喝药都别耽误哦。”易晴柔又道。
“好。”萧言庭笑意愈浓。
易晴柔转过身,想了想,又回头朝他望来,道:“那,我下回再找个没人的时间来看你,就这么说定了。”
萧言庭闻言,又是一愣。
等他回过身来,那抹娇俏的身影,已然离开房中。
他忽觉头晕目眩,扶着额头缓缓躺下,脑中的那个她,再也挥之不散。
午后,贺汶与柳江明一道前来,给萧言庭递上一份名单。
“这便是这几日曾离开过许州的弟兄,有的出门以后去了别处暗桩,并未归来。”贺汶说道,“不过这几日离火堂管辖内的暗桩倒都消停了,没再发生过古怪的事。”
“这是自然,”萧言庭一面翻看名单,一面说道,“杀我不成,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我定会把此人揪出来,此时再有行动,必露马脚。”说着,他的目光立刻便冷了下来。
“香主打算怎么做?”贺汶问道。
“先到之前出事的暗桩看看,”萧言庭道,“这里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再出状况。你同柳大哥留在这儿,等我消息。”
“你一个人去恐怕有些危险,再找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柳江明道。
“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信得过的还能有谁?”萧言庭摇头,道,“说不准,内鬼还不止一个,有人传信,另外还有人接应。”
“那要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得找个外人?”柳江明双手叉腰,神色凝重。
萧言庭眉心微蹙。
“说起这个,”贺汶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何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