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玄机
易晴柔下意识摸了摸空空的耳垂,恍惚想起萧言庭临出门前给自己取下耳坠的情形,扭头望向床边案几,发现少了颗白玉莲花珠,方有所悟。
真是有心了。她在心底说道。
这对新买的坠子,与原先那对缺了珠子的坠子质地相似,虽不是相同样式,珠环中间串连的云头里,也雕着一朵莲花,显然是特地用心挑选了她喜欢的样式。
古代一没注胶二没3D打印,许多造假技术还没研发出来,能买着的多是真货,虽说玉石价格差异巨大,但同样质地的和田白玉耳坠,上回那对,便花了她足足三两白银,听起来似乎只是小数目,但换算成铜钱,却多达三千文。
那才是古代普通百姓日常花销最基本的计数单位。
她跑出房门,唤住前来送糕饼的小厮,问道:“怎么他没亲自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大哥家出事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前院照看大嫂,唉,真是……”
易晴柔听到一半,便即奔出小院,一路跑去前厅,刚走下回廊台阶,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凄厉尖叫。
她吓了一跳,脚下步伐微微一滞,却听见院中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晴柔?”
易晴柔怔怔抬眼,正瞧见萧言庭一脸担忧朝她走来,关切问道:“脸色还是这么差。怎么没在房里休息?”
“我这不是听说,出事了吗?”易晴柔指指前厅的门,道,“就是来看看……”
萧言庭瞥见她手里捏着那对耳坠,自然而然便接了过来,给她戴上。此举尤为暧昧,惹得易晴柔左右张望,正好看见站在庭院正中的任涛等人迅速转过头去。
“里边这是怎么了?”易晴柔按下萧言庭的手,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叫得那么吓人?”
“范文龙家无故起火。他的母亲和孩子都已遇难。”萧言庭神色黯然,“任镖头已派人尽力营救,只救下他妻子。”
“那……那她……”
“神志很不清醒,左夫人已在房里照看。”萧言庭说着,忽然一蹙眉,从袖中掏出那张怪画,递给她道:“你思维比寻常人跳脱,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
“什么啊?”易晴柔接过图画展开,盯着那只自杀的狗看了好久,道,“好像是一只在用新奇方法自杀的单身狗。”
“何意?”萧言庭不解道。
“这画哪来的?”易晴柔问道。
萧言庭略一思索,将出门后的所见所闻,都对她说了一遍。
“从一般套路上来讲,给你这张图的人应当是友不是敌。”易晴柔一面吃着糕饼,一面歪着头仔细观察那张画,翻来覆去地看,转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圈,摇摇头道,“按说狗是最听人话的,一天到晚被呼来喝去也乐呵得不得了,怎么会痛苦到要自尽?”
“许是……一只走狗?”萧言庭的思维已渐渐被她带偏。
“那就是走狗不想做走狗,突然想做人了?”易晴柔将信将疑,“所以它就站起来了?”
萧言庭听了这话,一时懵住,半晌,方道:“可这说法……会不会有点太直白?”
易晴柔一手叉腰,又盯着画看了很久,忽然飞起眉梢,道:“哎?你说……一条狗,自杀就自杀吧,吃坨带屎的毒……啊不,带毒的屎也行啊。为什么要拿弓箭呢?”
“或许,是有什么特指之物,与弓有关。”
“你容我想想……”易晴柔恨不得带本《成语大全》和《唐诗三百首》在身上,开始搜肠刮肚思考起带“弓”字的诗词与成语,“‘大雪满弓刀’……不对,没有刀和雪,‘杯弓蛇影’……不对,没有杯子,哎……萧言庭,有没有什么词,是‘狗’和‘弓’这两个字都有的?”
“你说……烹狗藏弓?”
“哎!”易晴柔恍然大悟,“会不会就是这个意思?”
“可要是如此,是不是少了个锅?”萧言庭已经彻底被易晴柔带歪。
“也对啊……就算真是这意思,又意味着什么呢?有人利用完了那些死去的人,然后一个个杀了吗?可要是如此,狗和弓,也是两件东西,为何狗要用弓弦自杀?”
萧言庭摇头,神情略显凝重。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那么多,总会有新线索出现的。”易晴柔将画像塞回他手里,像钢铁直男一样郑重拍了拍萧言庭肩头,道。
萧言庭略一颔首,神情依旧沉重。
“要不我去看看吧?”易晴柔往前厅门前走了两步,探头望了一眼虚掩的门,道,“不对啊,她人受伤了,不是应该先安排她住下好好休息吗?为什么呆在这儿啊……”
“她不听人劝,劲又大。男女有别,我们也不敢随便碰她。”萧言庭道。
“那还是我去吧。”易晴柔说着,便即松开他的手,往前厅跑去。
“你当心点!”萧言庭在她身后道。
易晴柔没过多在意他的话,然而一推